邵钧一路闯灯,开进县城,开往他的租房。
他直接把卡车停在小区外的路边,也不管这一车南瓜会不会让人哄抢一空。
邵钧一只手钳着罗qiáng,半架半拖着这个人,往他住的地方拖。罗qiáng上身罩了件外套,遮掩住两手,两只手让手铐铐牢着。两人都极力回避对方的目光,心情暗涌,仿佛知道一切只是bào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邵钧拨弄钥匙开门时颠三倒四,手指乱捅,门开了,他狠狠一把,将罗qiáng推进房间!
外套掉在地上,罗qiáng双手铐着,趔趄了一下,随即被邵钧薅住脖领子。邵钧的眼神极端愤怒而委屈。
邵钧质问:这没外人,就咱俩,你说,我听着,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罗qiáng极其冷静,面无表情:你都知道了,还让老子说什么。
邵钧难以置信地瞪着人,眼底慢慢积聚了雾气。
他猛地指着自己的脑门,用手指戳着,一字一句:就这儿,罗qiáng你看着我,看着我,就是这儿。
这一枪,你耗了十六年都没开,十六年,你他妈的这回终于开枪了!你自首,你认罪,你就等于一枪把我崩了,罗qiáng你真狠,你就这么把我崩了!
罗qiáng:
罗qiáng眼底深深刺痛了一下
罗qiáng这是头一回来邵钧租住的房子。
小县城里一室一厅的居民户,一个月租金不到两千块钱。楼里住户基本都是郊区农民,土地让政府征了占了,作为补偿分的房子。邵钧租这儿纯粹为了找个方便地儿睡觉,不用经常回城里的家。屋里的风貌显示着一个单身男人的各种生活习性。厨房灶是冷的,卧室被子不叠,沙发上,茶几上,地上,甚至电视机上,到处堆着脏衣服和零碎。
邵钧一把将chuáng上的被子掀走,用蛮力推着搡着把罗qiáng摁倒在chuáng上,胸口叠压着胸口。他将罗qiáng两手摁过头顶,铐在chuáng栏杆上。
罗qiáng狠命挣了几下,面色铁青,于是忿忿扭过脸去,不说话。
即便到了这步田地,让邵钧bī到眼眉前,他罗老二仍然是罗老二。即使是面对馒头,即使当年所做的一切大白于天下,罗qiáng也不是那种会痛哭流涕卑躬屈膝对着一个人指天画地忏悔求饶的人,他就永远不是那种人。
邵钧看着罗qiáng这副死宁的样子,心口绞痛无以复加:罗qiáng,你就是个王八蛋!你自私,你混帐,你还不认错,你永远都是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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