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伸手揉了揉林星宥的头发，若有若无地叹气，“小流氓。”

林星宥从余生的身上爬下来，翻身下床，双手抱起余生，“生哥，我给你洗一下。”

在卫生间清理好之后，林星宥将人放在床上，找了干净的衣物重新给余生换上，给人盖上被子后自己才又进卫生间冲洗了一下，出来后换上干净的衣物才钻进被窝里，将余生重新搂进怀里。

“明天记得换床单被罩。”余生说。

林星宥亲了亲余生额头，“知道了，生哥，别操心这么多嘛。”

“嗯。”余生轻轻应声，靠在林星宥的怀里没再说话。

就在林星宥以为余生已经熟睡的时候，余生突然叫他的名字。

“星星。”

林星宥轻轻应声：“嗯。”

“你是不是一直在迁就我？”余生问。

没等林星宥回答，余生继续说：“从你第一次去我住的地方，我问你能不能吃辣，你说能吃，可是期间你却一直在喝水，第二天还跑了好几次厕所；你最想去的地方也不是四川，明明也有更好的选择，却还是选择跟我去四川；床上也是，不管你自己多么难受，也都是先照顾我的感受……口味是，兴趣爱好是，我们在一起，分手，复合都是，大学是，甚至就连在床上你也是在迁就我。”

“是，是我喜欢你。”林星宥慌乱地捂住余生的嘴，带着哭腔道：“是我喜欢你，我爱你，余生，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应该是为我自己做任何事，因为我对你有所企图，因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能够和你在一起。可是，余生，谈恋爱不就是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么？我做的所有事，是因为我林星宥喜欢你余生，有什么问题么？所以，后面的话不要再说了，不要说分手好不好？”

余生拿开林星宥的手，自嘲道：“对啊，我们是在谈恋爱啊，可是为什么是你迁就我，不是我迁就你？明明我才是……”余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起身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林星宥立刻慌了，跟着余生坐起身，拉住余生的手，慌乱道：“余生，你干嘛？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余生怔怔地看着林星宥，半响，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孤独与落寞：

“星星，从我六岁起，南京城就没有我的家了，我能去哪？”

是啊，偌大的南京城，已经没有他余生的家了。

林星宥愣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生轻轻掰开林星宥的手，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在床头柜里找了一会儿，拿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径直走向卫生间，打开窗户，点燃了一根烟。

其实余生的烟瘾并没有很大，而且知道林星宥不喜欢烟味后，他也没很少碰，但身边经常都会带着烟和打火机，会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抽几根。

林星宥一个人坐在床上不住地流泪，看着窗口忽明忽暗的火星，懊悔不已：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总是没出息的？忍一下不就过去了么？林星宥你个臭傻逼，现在好了。

窗边的火星完全熄灭以后，余生才关了窗户，放水漱口洗完手才重新回到床上，将还在哭的林星宥揽入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轻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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