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下不一样。
她即将面对千万民众。
对白瑶瑶来说,这是王朝更迭的大事件,更是她怯懦胆小的人生里从没有过的大事。
李月缇给她写稿后,又润色修改了几十遍。
言昳找曾经在宫中教习的嬷嬷出来,又请了几个洋商手边的翻译与礼仪先生。
从白瑶瑶说话发抖、不敢抬头开始改,到她的姿态与礼节,她挨过先生的手板,也哭着向言昳抱怨不肯学了。
言昳说:“也行,违反契约,先赔钱,再搬出去吧。”
言昳算是看出来了,白瑶瑶是那种慢吞吞没动力,真要逼一逼也能做成事,但不逼她她肯定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性子。言昳这么一说,她又抹眼泪又咬嘴唇,但是老老实实起来学了。
人在世间混,钱难赚屎难吃啊。
白瑶瑶吐出口气,觉得确实全天下都知道她是末代的皇后,如果不按着姐姐的安排走,她恐怕之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言昳喝了口茶:“去吧。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白瑶瑶将头上的黑纱发下来几分,遮住半张面孔,提裙跨过门槛往外走。
外头有些原先宫中的太监在院里相迎,他们本来都跪着,后来是轻竹跑出来说这府上不许随便跪,他们才弓着身子作揖。众太监穿的是宝蓝色圆领袍,没有了宫中内监的补子花纹,看起来更像寻常人家的奴仆。
白瑶瑶被几个撑云伞的太监迎出去,忽然听见言昳叫她。
白瑶瑶回头,言昳端着茶盏,站在门槛内的软绒地毯上,道:“也不用怕。今天晚上李月缇说找了个金陵师傅做烤鸭吃呢,真要是太怕了,就把那帮人都想成烤鸭。”
白瑶瑶咽了下口水。
言昳一笑,转身饮茶走开:“去吧。”
外头,早有百姓听说了,皇后要在天坛讲话,当看到卫兵清路,髹金龙描彩凤的马车在众太监宫女的围行中往天坛去,早有百姓又是欢呼又是跟随。
倒不是说真的多喜欢这个才嫁给乾庆皇帝几个月的皇后,而是觉得她是如今梁姓王朝最后一位高位者,是这紫禁城最高贵的遗孀,她出来说话一定有点用,一定能做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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