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膺一瞬间无法想象,这个应该是他母亲的女人的人生,和她看世界的双眼。他没想过自己背负的沉重罪恶感,竟然会被他最恨的人开解……
他不知道痛从何来,泪为何而流,只咬着手背,满脸是泪如游魂般走过恢弘的紫禁城中轴线。
公主一直趴在龙椅上,直到视野中再也看不见那个踉踉跄跄的小小身影,她听到了轮椅吱吱咕咕的声响,她感觉自己有了浓重的鼻音。
“衔松,再过几日我该向你说万岁呢?”他声音沙哑。
公主将柔软的脸颊垫在手背上,朝盘龙柱阴影里的轮椅看去,眼泪滑落到髹金的双龙戏珠扶手上,轻声道:“……从今天起,我也是野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的故事是我构思想过很久的,终于写出来了。
第133章 .毒杀
船上风雨飘摇, 浪头伴随着雨水砸在玻璃舷窗上,
山光远看她手在微微哆嗦,忍不住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山光远辨认的出来这种裹蜡的纸条, 都属于宝膺手下织密网罗的情报来源, 言昳并没有给他看,立刻捏住纸条, 撕烂后扔进船上的火盆中。
可她控制不住脸上几乎要恶心到呕吐的表情, 道:“……只是一些几十年前的烂账。我真想不明白, 事到如今这梁姓、这皇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她很少会有事瞒他, 但既然不说, 又无关战场、生意, 山光远猜测跟宝膺个人的家事有关。但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言昳手指尖划过桌沿, 一下一下,她陷入了极深的思考, 厌恶与发狠交替显露,她缓缓道:“……公主, 我跟她斗了这么多年, 真是难以置信, 我还从未见到过她。”
说来也是,她们一直是隔空对峙,从十年前开始便是水面下关于金钱生意的交锋,到如今两个女人也都是执棋者,只有手会伸入灯光之下落子,人隐匿在层层罗幕之后,未曾看清过彼此的眉目。
言昳只是从宝膺叙述身份的一句话,便能推想到熹庆公主过往生活的轮廓。
推想到那位自认为能力挽狂澜, 但实际除了发疯抄家、强|奸女儿也没做出多少实事的皇帝。
言昳道:“我记得卞宏一提起过,公主叫梁衔松是吗?”
山光远点头:“好像是。”
言昳垂眼转了转酒杯:“真是没人记得的名字啊。不知道卞宏一跟她是怎样的关系,但我觉得恐怕是有几份情的。她恐怕恨死我了,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山光远:“只因为你是她的敌人?”
言昳:“因为我差点杀了卞宏一。他虽然没死,也离死不远了。想想多可怕,若是熹庆公主开枪将你打伤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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