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有这个可能。”
宝膺又眉头蹙起来, 陷入深深的思考:“她好像是跟各种纠纷、战争缠在一起,有的时候是她作恶、有的时候是她无意, 但真是她到了哪里都不太平。京师……她会不会又要用很激烈的办法, 夺取京师?”
言昳觉得, 这母子之间的事,她插不上嘴。便给他倒了些热黄酒,又把桌上的花生、鱼冻卷糕之类的推过去,宝膺露出了一点腼腆的不好意思:“我其实不该来的。我能觉出来,上次山爷不大高兴,不过实在是心里难受又没主意。”
言昳没想到他会如此堂皇大方的说起山光远。她思来想去,觉得直说最好,抿了抿嘴唇:“我跟阿远真是……孽缘。扯不断的那种。真今天我也觉得恍惚, 但也没辙,好像是不论怎么走,都跟他有根线牵着似的。”
宝膺一怔。
他听到外头的传言,多是言昳怎么看上了山光远的兵权或外貌,言昳也基本没让他在府上留宿过,他就以为真是露水情缘。宝膺以为言昳会说“我就喜欢他那种类型”或者“嗯我们确实有一腿”之类的。
但言昳这话说的明显是心里有他,而且是割不断扯不开的那种纠缠的情意。
宝膺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之前想法天真了。
山家孤子能还朝,关键便在于当年在金陵的隐姓埋名。
山光远手下兵力,更离不开言昳手下提供的军备和物资。
当下山光远占据河北、统领一方,更是言昳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
不止是利益上离不开,这俩人相识的时间比宝膺只多不少……
言昳感慨地说是扯不断,也正常。
宝膺垂了垂眼,语气中忍不住泛起了他自己都讨厌的酸意,笑道:“感觉我来还是不合适。”
言昳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俩手底下的事交集本就多,我虽然是烂污糟泥,可你是正人君子,我都没有成婚,有什么怕的。”
宝膺心想,若他早看明白,也当那烂污糟泥,说不定真的有点可能。他吃了几颗花生,正要开口,就听见下头有奴仆嚷了一声信报,言昳手搭在栏杆上一招,有人蹬着楼梯上来。
宝膺承认自己因为心里有鬼,行为上反而处处怕给她带来麻烦,往旁边坐了坐。上来的人是轻竹,看了宝膺一眼,笑道:“是西边来的消息。”
言昳抬手,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对宝膺道:“卞宏一的大军,正在围攻保定,说是保定府的城防难以抵挡对方的炮弹,很有可能守不住几日。看着落款的日期,或许已经……攻破的保定府。”
宝膺心提了起来:“山爷还在天津,怕是没法回去抵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