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心里算了算时间,只不咸不淡说了句:“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便转身出了殿阁。
梁栩看了门口垂手恭谨,让人挑不出一点错的柯嫣,道:“嫣儿,你送送二小姐吧。”
柯嫣应了一声,引着言昳下了台阶来往月华门走,言昳道:“没事,不用送。”
柯嫣含笑,说最起码要送言昳上了轿。她显得极其如鱼得水的圆融,没了上林书院时候的棱角和傲气,礼节谦卑却又不显得怨气或不甘。
倒真是奇妙了。言昳很想看看,如果同样是上林书院同窗的白瑶瑶,嫁进了宫,她会是怎样的面目?
很快,梁栩要重组内阁和睿文皇帝病情加重的消息同时传出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睿文皇帝非死不可了,开始更关注新内阁的成员了。
听说韶星津和士子共进会的一些成员,进宫面圣。士子共进会曾在京师被关停的会馆与报社,又重新开放了。
这对百姓来说,都是衡王开明英贤且爱民的标志。而当阁老的位置公布,令百姓欢呼,群臣惊愕的是,阁老是在民间名声赫赫却极少得到重用的名臣——颜坊。
韶星津显然是留了一手。
他自己入阁虽然能掌握大权,但如果梁栩搞骚操作,必然会连带他辛辛苦苦多年搭起来的名声,而且还会有子代父位之嫌。
颜坊既是士子共进会的名臣,又做事激进果断,家世清白坦荡,既能替士子共进会打开局面,又能保证不会因为私德被弹劾。
而众多老臣骂骂咧咧,说颜坊根本不符合入阁的资格,他既没有做过大学士也没有当过进士,如何如何。梁栩竟然破天荒的以报纸的形式,让内阁与司礼监撰文替他发声,借阁员与秉笔的口吻,讲述自己如何下定决心要为王朝带来新风气。
梁栩在京师这边,简直都快万众瞩目了。
另一边,看似隐藏身影的公主,却似乎也没有消停。言昳听说两广、福建附近的兵阀,都有些动作,甚至各地流匪都要比以前更加猖獗。
而山光远几乎迅速从顺德府开始一路向北,不费吹灰之力的夺下河间府、保定府、易州蔚州,直逼京师西北侧最重要的宣府三卫。
衡王的不做声,让所有人都以为,山光远是背靠皇权来接手的。
其实梁栩也觉得山光远扩张的速度让他吃惊,可他在即将上台之前,如果跟山光远硬碰硬,怕是言昳会和山光远联手,让他登不了这个基。
他的登基路,怕是要比睿文皇帝还受束缚。
梁栩现在才后悔自己未成势力,就离皇位太近,但皇位的近在咫尺,又让他对自己登基后会慢慢夺回权力的未来,有些不切实际的期许。
梁栩不想让山光远进一步扩张,引蒙循与山光远的兵力在宣府三卫附近交手,两方只是小小的有了些摩擦,就都缩了回去。
另一边,言家也率大军,护住了景州、武定州一代,其实是阻拦在山东北部一代,防止流匪或兵阀北伐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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