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栩当没瞧见。言家一直不站队,他本就有意想折辱言家人了。
梁栩转头笑问皇帝:“皇上瞧着如何?今儿是个好日子,您要是能给赐个婚,反倒是凑齐一对璧人。”
睿文皇帝没有说不的权力,当然点头,顺着笑道:“是年纪只差三岁吧,也好,言家与山家上辈也是友人,如今算是替他们祖上成了桩美事。朕今日便来当个做媒的,皇后也来与朕见证。”
言昳现在回想,她都记得书中将这场戏,当做最打脸她的剧情来写,字里行间写满了人群议论言昳是怎样的破鞋、又是如何被鞑靼抢了。
言昳知道,皇帝都开了口,梁栩不会给她退路了。说不定他正是要惹恼言家,想方设法治言家人的罪呢。
言昳只在意言夫人愤怒的双目,以及言涿华猛地站起来要爆发怒吼的背影。
她起身,按住了言涿华的肩膀,笑着朝山光远走过去。有些人期待她垮脸或哭泣,但言昳却走到山光远桌边,端起他桌上一杯酒,笑容璀璨,递到山光远手中的残酒杯边,一碰,而后仰头饮尽。
她脖颈仰起,线条若藤蔓依依,而后笑道:“小女心属山总兵久矣。若皇上能成全就更好了。”
说着,她将头上簪子摘下来,递到他手中。
山光远仰头看她,目光颤动,一时竟无法去接她手中的簪子。
言昳却没有看他,而满脸讥讽冷笑,看向了高台上一身华服的梁栩。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簪子被接走了,言昳低下头去,只看到山光远摩挲着簪子,捏在手中,垂头,将杯中残酒饮尽。
他手背上除了一些还未完全痊愈的烫伤与刀伤外,竟然还有块像牙印的伤痕……言昳只觉得有些熟悉、有些奇怪。
言昳听到皇帝说要下旨赐婚的话语,躬身谢过皇恩浩荡,便转身离去,而后才听到梁栩笑称好事成双,对外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衡王妃人选——
……
今世,宫墙依旧、太监们或许都还是前世那些。梁栩依旧以衡王的身份进驻了宫中,只是他身边没有支援他的姐姐,山光远和她都不再是他想能拿得住的人。
反而因为梁栩的孤立无援,当下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言昳轿子一直到月华门才停,万公公引她进门去,到养心阁前,才发现也有两位年轻官员立在前头。
其中一人,言昳很熟悉,是李月缇那位远方堂弟李忻。李忻转头瞧见言昳,略一愣,他是阁员,又是吃言昳家饭的一枚官棋,面对自己背后的金主进宫,他也不能行大礼或主动打招呼,只远远的略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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