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显然有想要掀起风暴的想法。宝膺不是风眼中的人物,此刻也看不到她眼中的风景,只道:“一个多月前你去平凉府,便是要山小爷逼鞑靼入陕吗?我听说他大破鞑靼大军,甚至生擒了主将。”
言昳点头:“是,达阑可汗之子。平凉府、庆阳府已经守住了,鞑靼逃入陕西,见到如此多城市富得流油,军屯又战力不足,怕是跟老鼠掉进了米缸,再也不想出去了。过些日子卞宏一跟我会面的时候,阿远也会来。”
宝膺捏着扳指上的宝石,长长的应了一声:“估计是要谈合作了吧,卞家终于要抵御鞑靼了。”
言昳托腮,笑:“这个年,要热闹了。”
另一边,卞睢刚刚离开,身边的门心腹立刻跟上,一阵耳语后,心腹惊讶道:“公主一直想找的人,不就是这位二小姐,她现在不但不躲不藏,还要跟公主的独子成婚?!”
卞睢心里惊的也是这件事。
公主跟世子……
难不成言昳知道了世子的真实身份?
这位二小姐面上看着像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但卞睢在熹庆公主那儿吃过大亏,知道决不能小觑女人。
卞睢插袖笑起来:“这倒是有意思了。公主进京去了,但这消息,我倒想让她知道知道。你且往外散一散,我一向看不惯姓梁的这娘们,真想看看她仅有的儿子让她的对手给睡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心腹也笑:“流言可畏,假的也可以说成是真的,若真是二小姐要做世子妃的传闻满天飞,那这局势倒是有意思了,咱们也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山光远来凤翔府的时候,各府平定,鞑靼短时间不可能反击,他权当是给自己放了个过年的假。他惦记着她留的那封“一块过年”的书信,且后来她还给他寄信过一两次,说也邀请言夫人来凤翔府,算是能凑半个团圆也好。
山光远来之前,特意拨千人军士到凤翔府扎营,自己在军中忙到了年二十七才动身。
进了凤翔府,这里既有商贸繁华,又算是军事重镇,条件虽然远不能与金陵、京师相比。到处都是泥墙灰瓦,整个城市若陶土捏成,倒也算是有种朴素的热闹兴盛。
他不知道言昳具体住在何处,而且手下有千人驻扎,山光远也有必要和凤翔府本地卫所打声招呼。
凤翔府卫所指挥使早早出来迎接,山光远与言家走得近也不是新闻,指挥使也早知道言家小姐暂居凤翔,山光远派兵过来,估计是言家想找个像样的地方过年。
这对于指挥使来说,是巴结高官名将的好时节。
山光远不善言辞,只交代了几句何处扎营,便准备离开。指挥使却从怀里揣了红纸包裹的两封银子出来,谄笑道:“下官是一直想给言小姐道喜称贺,可一直也求见不上,就斗胆请山将军代为转交,聊表下官一点贺喜的心意。”
山光远没接,只皱眉道:“贺喜新年吗?”
指挥使忙道:“不不不,外头不都传开了吗?说言小姐要当世子妃了,好些人登门送礼也都被打回来了,咱们——”
指挥使斜觑山光远一眼,只看他脸色难堪,咬牙道:“你哪儿听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