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明儿早上。”
山光远有点不舍:“这都快早上了。”
言昳揉眼睛道:“那醒了就走。”
山光远忍不住隔着她身上盖的披风,拍了拍她,低头,他瞧见她手背上皴裂还没好,他转身去榻边小桌上,拿起了两个小盒子的油膏。
他把盒子递给她:“用一点?”
言昳更能看清他手上的裂口,打开盒子,挖了一大块油膏:“你用一点吧,看看你自己的手,都成什么样子。”
山光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对我没用,我要是实在严重就开点药膏了。你自己用吧。”
言昳央着道:“我都挖出来了,总不能弄回去吧,你快点,手给我。”
山光远只好伸出两只手,手指都不知道该蜷着好还是攥紧好。
言昳抹到他两边手背上,给搓揉开,这油膏里似乎有羊脂,随体温化开成透明,其实抹在手上有些生疼,但山光远只抿了抿嘴,没说话。看她拿刀拿枪拿镜子也不会沾阳春水的嫩手,热络的给他搓揉指节。
他手里的痒简直顺着胳膊往上攀。
言昳现在是彻头彻尾的绿茶勾搭手段,她虽然从来没有特别主动的想引谁上钩过,可她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相当有自信。
她不信自己这么多年引以为傲的一双手,这么整出个上下翻飞,精细周到,他还不会有一点波动。她可就差给山光远做个美甲了。
但山光远脸上不是很有表情。
他只是沉沉的毫无反应的盯着自己的手。
言昳略有点失望。
怎么会……
明明他重生后也算个大小伙子了,上次骑马的时候不还闹出硬事,现在倒跟要立地成佛的似的。
还是说确实他俩只有患难与共的深深友谊,山光远对她没有那么多男女之情的想法?
这要是别人,言昳看上了,有千万种办法强扭出甜瓜来。
可如果她真的鬼迷心窍馋上山光远,但山光远前世今生都对她这么好……言昳倒是没有那个脸皮,去强扭他了。
言昳搓揉着他的指节,走神起来:虽说时运不济、兵荒马乱下,败者很难保全,但他前世算是费尽了心思保全她了吧。
他也是个可怜人,却像是撑起残破翅膀的鹰隼,护了她好些年。他手背上有凸起的血管,新旧交叠的疤痕,想来她前世从未仔细看过摸过的手,应当比现在还要粗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