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点头,军营中车马来往,泥土压出深深的沟壑,又因为突然的降温冻硬了,言昳走的有些艰难,山光远忍不住抬手去扶住她胳膊肘:“鹿皮靴子只是好看,但防水防寒还是不行的,你应该叫人里头再加一层羊皮。”
言昳龇牙咧嘴的想挠他:“我到这儿来挨训了是吧!我几个娘亲都没您会说教!”
山光远无奈闭上嘴,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你好好扶着我走。”
言昳刚刚出场还是惊艳绝伦,此刻又跟个孩子似的甩手:“我就不!”
元武头都大了:这俩人真的是好在一起了吗?
言昳气鼓鼓的走出几步,就差点滑了一跤,元武惊得就要去扶她,就看见山光远两臂伸出去抄住她,就跟捞一条水里的大草鱼似的,把鼓着两腮挣扎不已的言昳整个人架起来,快步走进主帐去。
山光远也不知道是糙是细,进帐的时候,他是顶着厚重的帐帘避免她被打到,可是她侧脸还是蹭了一下帘子上挂的雪,沾了不少雪。
她挣扎的更厉害,山光远就像是把她这大草鱼放归水流似的,胳膊用力荡她一下,要她站住,而后松开手后退一步。
言昳回头要掐他,俩人已经隔开两步远,她伸手都够不着了。
她只能摘下手套狠狠蹭着脸颊上的雪水:“我的脸都要弄脏了。”
元武一开始真不想进帐,但言昳的丫鬟很有礼貌的给他打帘子,他只好暗叹口气钻进去了。
言昳正站在桌边,从自己的貂尾袄下头拿出好几个鼓鼓囊囊的水囊。元武一看,失笑道:“这是热水皮袋?你到底揣了多少个。”
言昳又从靴口处掏出了两个小的,桌上竟然放了六个大小各异的热水袋。
山光远:“……怪不得这么沉。”
言昳抄起一个热水袋,就朝他砸过去,气得尖叫道:“山光远!”
元武揉了揉太阳穴,连忙打圆场:“小妹怎么会过来?”
言昳眼神快把山光远碎尸万段了,才恢复几分口气,道:“听很多人说看样子可能要下好些日子,我还是怕平凉府周边无粮少树,粮草军备柴火都不足,所以要人运来些。”
她又翻了山光远一眼:“而且卞宏一最近动作有些大,我怕他截断河道,也怕黄河结冰,就先把手头筹到的物资都运过来了。我也要跟山光远商量点事。”
几个月前在家中聚会的时候,她还叫“阿远阿远”的,现在她故意不叫“阿远”,可真是小女孩吵架,掐着字眼要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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