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吐了口气:“确实难办。要不我现在请爹来援军?”
山光远摇头:“不用,援军改不了局势。跟兵力无关,是环境影响太大。若是陷入天时地利都不济的劣势,再多人也是被坑死在这儿的命。你反倒应该回去。”
元武知道山光远不会托大或者谦虚,他都是实话实说。他道:“且等凤翔府借来的兵都安顿好,我明日一早就走。”
到第二天早上,平凉府就被南下的风雪覆盖,但元武必须走,也不能拖了。大军驻扎在西凉府北部的平野之上,他率领十几个亲兵,提前辨好道路,准备出发。
元武一出帐帘,就瞧见不少兵士似乎驻足或议论着,往军营的东侧靠泾水的大门而去。
听他们的意思是说什么“物资到了”“还有枪炮!”
将士议论纷纷:“岂止物资,还有大炮!你见过四个轮子,前面带铁板的炮车吗?真是皇恩浩荡啊!”
“还皇恩?你是第一天扎营做军吗?这年头皇帝老子连屯兵的粮费都出不起。估计又是哪位爷支援了咱们抗击鞑靼的战役。”
“照这么说,估计是祖籍在平凉的富商了吗?真是家乡血脉系着啊……”
元武赶到东门的时候,看到山光远站在高高的塔楼上,他拿着个黄铜望远镜,健实的双肩撑起满是泥点的黑色皮毛披风,发髻上只扎了铁簪,手撑着塔楼的栏杆正在远望。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抬手比了个手势。仰头望着他的士兵们全都欢呼一声跑过去,彻底挪走东门外的尖刺路障,打开两道大门。
山光远扶着□□快步走下塔楼,元武与他并肩同行几步,风雪裹着细小的冰碴,在大门彻底打开的时候打着旋窜进来,吹起山光远肩上厚重的披风。元武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就看到一整列黑色高大驮马拉车前来,像是雪雾中的鬼魅,车前玻璃灯乱撞,叮叮当当的奔走。
东门外马车大概有二十多架,各个车厢巨大,驶入军营后占据了后备、兵仗与火器几部的空地,车马上绑着黑亮的油布,随着车轮窝进泥沟的颠簸,雪不断簌簌落下来。
正是晨餐开火的时候,士兵也都没有集结,靠拢过来,就看到了车马上,竟然印着红漆的“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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