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还是只是难堪,现在有点绝望,绝望的都不知道如何该反驳她。
这就是过了两辈子的老熟人遇见这种事儿的反应吗?
这就是成婚快二十年应有的待遇吗?
山光远沉沉吐了一口气。言昳以为他是找着台阶下来了,也心里大松一口气,跟猫爪猴挠似的心总算落地。否则天知道,那些看起来冠冕堂皇的话,编起来有多难。
她催促道:“快点吧山爷,您年轻着呢,还能再体味很多年,但命就一条,我这家大业大,资本雄厚,不能折损在梁栩这瘟神闹的破事儿上。咱们先赶紧离开,怎么都好。”
山光远拖着步子,拽着马往前头主道上走。他想着言昳虽说前世名声不好,但她是个挑剔又自爱的性子,刚刚也算他冒犯人了,不论怎么,他也该赔个不是。
只是抬起头来,却发现言昳竟然心不在焉的给马鬃编着小辫儿,耳根后头红了一片。但她不显得臊眉耷眼,言昳天生有股理直气壮,干啥都对的底气,脖子跟红苔菜根似的,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往外走到主道上,从小路斜插到这条主路来,确实离出城不远了。可出城处,竟然被一群城防卫兵拦住,大路中央有七八个尖刺路障挡着,几队城防,既有刀兵也有骑兵,守住路头,阵仗十足,看起来是谁也不让通过。
但毕竟山光远是有官身的,他还是京师武将,出示一下腰牌,也应该能过去。
山光远快走几步,牵着马靠近路障,几队城防卫兵提防起来,为首百户模样的兵将不耐烦道:“任何人不可通过此处——”
山光远习惯性去摸自己放腰牌的口袋,才想起来那里装着螃蟹。说着螃蟹,他差点又被拽回刚刚的情绪里,他连忙稳住心神,从袖中找出腰牌。
那鎏金铁牌的光泽和五色彩绦编织的束带,京津这边的兵将不可能不认识。对面百户神情一凛,连忙抱拳行礼,只等看清了牌面上具体写的官职,再开口尊称。
山光远率先道:“不过是随友来天津卫出游,遇见了这档子事也真没料到。只是明日还要进宫面圣,还请放行,我等好赶回京师。”
百户显然是得了上头的死命令要拦住这里,眼前京官大也大不过衡王,他瞧着这位京官武将为美人牵马,估计也不是什么“友人”。
百户正要开口拒绝,就瞧见宽路那边,有车马浩浩荡荡奔袭而来,车马队伍两侧还有骑马或奔跑的城防兵。这百户连忙对山光远道:“官爷还请靠边,别伤了您——”
山光远已然回身,迅速逮住言昳的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而后牵着马疾退几步靠边。
言昳后知后觉,他估计是怕再因作乱而惊马,闹出跟五年前她落水那样的意外来。
她探头,看见那车马尊贵奢华的雕花,便知道现在跑来的,就是被人护送着逃命的梁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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