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先钳住梁栩,逼退这帮侍卫。他必须这么做。
山光远怒喝一声,将梁栩从马上径直拽了下来,几乎是让他整个人狠狠掷在地上!
梁栩竟然也是个有骨气的,咬着牙没发出一声惨叫,跌在泥中,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腰间短刀。
可惜他碰见的是在武艺上心狠手辣的山光远。
山光远一膝盖顶在他后背上,反拧住他胳膊,对那帮侍卫吼道:“放下枪和刀!”
梁栩吃痛,他昂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局势,知道自己太小觑白昳身边的这个护院了。这样的身手,梁栩长到这么大也没见到过,怪不得白昳身边总是带着他。
侍卫们乱作一团,将枪口对转向山光远。
山光远一只手掰住梁栩的脖颈,几乎下一秒就能拧断他脖子。
梁栩左边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心头狂跳,悔恨与愤怒在心中酝酿,却愈发冷静,他轻声道:“你在这儿僵持一秒,你主子活命的可能性就越低。我放你走,你去救她吧。”
山光远若不是考虑到他是手头的砝码人质,真想杀了他。对着那几个黑漆漆的枪口,山光远粗粝的手指,只将梁栩的下巴捏的咯吱作响,声音低沉威胁道:“把枪和刀扔进河里去!”
梁栩:“不要听他的——呃!”他被山光远几乎能捏碎骨头的手劲,痛的额头上青筋鼓起。
那群侍卫犹豫几分,先后将枪与刀扔进清流河中。
梁栩觉得自己真要完蛋了,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蠢货——都他妈是……”
忽然,河岸边,轻竹尖叫一声:“二小姐!”
山光远回过头去,轻竹在岸边奔走着,言昳的脑袋似乎在河中危险的湍流处起起伏伏,她忠心护主,竟想跳入江中救言昳。
他眼前发黑:如果言昳真的被卷进湍流中,浮不起来,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山光远一个闪神中,梁栩猛然拧住他手腕,就地一滚,顾不得狼狈,逃出山光远的钳制,拔出手中的匕首,对着山光远,后退几步。
梁栩觉得,这是眼前少年护院杀他的最好机会了,只要他再上前几步,梁栩几乎不可能逃脱。但那少年护院几乎没有衡量,转头朝河岸奔去,跃入水中,朝江水中央奋力游去。
梁栩望着江面湍急,迅速吞没了几个人影,变成静悄悄一片。刚刚几乎被杀的恐惧弥散了,他有些不真切的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腿脚发软,大受冲击。
只有脸上的剧痛,睁不开的左眼,还有他的满身污泥,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落雪未化的丘陵那端,有一轮小如豆火的浅黄色太阳,颤颤巍巍的升起来,它虚弱的日头照不穿浓重的冬雾,甚至无法照亮如白色羽尖排列着的榉树林的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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