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实心中叹气。这个二小子,却是还是个半大少年呢。
他半晌道:“你喜欢那白二小姐的话,哪怕是看起来门当户对,爹估计也没法给你说亲。”
言涿华愣了,目光扫视他爹和他哥,又惊惶又语无伦次道:“什么什么啊!?怎么就说亲?啊?!不是,我跟她就是同窗,现在我俩都不是一个班了,仅此而已!”
言实和元武又对视了一眼。刚刚斟茶那事儿,在他俩眼里,已经明显的不能更明显了。
言涿华却几乎要跳脚了:“爹你知道她脾气有多差吗?性子有多吓人吗?可别觉得那张脸漂亮就是什么好儿媳——更何况我哥都没成婚呢,我成什么婚啊!我哥都二十二了吧!还有,还有——”他抓着头发拼命找理由,耳朵却涨红了。
元武忍不住笑了一下。
言涿华气的暴起:“你再笑!我都说了不是那样!言元武,我他妈讨厌死你了!”
他伸手就要跟长兄扭打在一起,言实开口道:“你喜欢也不成的。那女孩是条远航的宝船,咱们家不过是条浅河,更何况她必然会做女户,继承白家。你喜欢,也只有入赘的命。”
言涿华一时间听到长兄和爹在讨论他入赘的事儿,又羞恼又尴尬,几乎要昏厥过去,他也不捶车了,直接一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在雪地里打了滚站起来,对着驶远的马车伸手吼道:“你们是不是看她聪明,就想把儿子卖给她啊?!我都说了我不喜欢!我不跟你们同乘了,我直接回书院!滚蛋!”
言家毕竟是能把儿子仍在南方几年不管的糙养式家庭,他爹压根没有劝他上车的意思,马车直接驶远了。
言涿华气得踢了一脚地上的雪堆。
他又想起来自己没戴护耳,摸了一把耳朵,却不冷,烫的吓人。他弯下腰去,抓了两把雪,胡乱在耳朵边搓了搓,化开的冰水都滴到了黑貂袄的领子上,才愤恨的并着袖子,往最近的租马店走。
言涿华缩着脖子把自己窝成黑熊瞎子精,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就她那臭脾气……她都没给我好脸子看过……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脸子,至少她真的聪明就是了。…入赘?!老子这辈子不可能入赘!”
另一边,秋远阁的奴仆把马牵来,山光远先将她抱上马。
山光远才又上马。
她前两年也跟他因为出去办事同乘过。不过那时候言昳觉得自己和他还都是小孩呢,马鞍也不挤,现在就有点……挤得奇怪了。
是她胖了高了?还是说山光远身量已经跟个成年男子差别不太大了?
那迎宾小哥看她的目光,也有种看女老板要潜规则男保镖似的模样,言昳面子上有些尴尬,山光远竟然没打招呼,唐突的轻踢马腹,策马出去了。
冷风拂面,其实还是有些舒服的,言昳脑子里都清醒了不少。
她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这个计划挺冒险的,她也是头一回在言家面前展露自己本来的样子,也要小心把握度量。现在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山光远在他身后,她才是彻底放松下来,随着马背身子微晃。她有些想偷懒,往后轻轻靠了一点山光远,想借点力,当坐沙发似的。
山光远对她靠过来的动作没什么反应,言昳也放心大胆的倚上去。
只是山光远忽然低下头来,她嗅道一股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