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宪也考虑到金陵这几年很太平,出不了什么事儿,又有四个护卫,就点头同意了。
李月缇一边给白旭宪倒茶,一边哀怨的看了言昳一眼,脸上写满了:我也想跟你们去。
言昳想笑。
确实,她也就比言元武大个两三岁,却还要在这儿装白家大夫人。
白旭宪这些日子有些面对不了李月缇,对李月缇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再伺候斟茶了。李月缇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动的坐回原位。
游船中途停靠,言昳、白瑶瑶、言雁菱和言涿华四人,带了四个护院一同下船。言昳上岸离开白旭宪的视野,浑身轻松,在码头上忍不住蹦了蹦。
她还没跳过去找雁菱说话,就听见山光远在她身后低声严肃道:“码头、危险。莫要跳。”
言昳肩膀垮下来,回头也哀怨的看了山光远一眼。
下了船,身后还跟着个跟当爹似的少年人啊。
而白瑶瑶其实宁愿不下来,她害怕阿远护院,也跟言家兄妹刚刚有过点不愉快,但看起来白旭宪也不想让她在船上,她只好跟着下来了。
四人一行往夜市去,金陵经济发达,家家户户都用煤油灯,主街街面上甚至还有煤气路灯,真可谓是远东第一不夜城了。夜市上不止是摊位,而是沿街的成衣店、香薰铺子、药店都开着门,各个酒楼门口悬挂着造型夸张的巨大彩灯,从鲤鱼到螃蟹,从酒壶到美人,彩灯扎的活灵活现。
夜市还靠着秦淮河,河道上挤满了几层雕花小楼的船只,还有些直接在船上唱曲、搭戏台,沿街小楼的听众便往戏台的软绸顶棚上扔银钱宝钞或瓜果。
游梦人间,醉生迷幻,像有斑斓的彩雾含着流光,笼罩在市井街巷之上,吸一口花酒、油脂与香粉混合的雾,人便恍惚了。
言涿华显然是没少溜出书院,夜里来金陵城中玩过,当导游似的,带他们走街串巷。
先去听船上唱起咿咿呀呀的社戏,又买了鲜花编的头环,言涿华为了装大人模样,还买了一罐子桃花酒,装作是失意剑客似的靠着栏杆往嘴里倒。
四个人都一看就是孩子,进了大酒楼也容易被人瞧,便就只找了个街上有门脸搭棚子的甜水店,吃点甜豆沙年糕或桂花糖水,正吃着,就有几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报童来发报纸。
基本就是一个大张的黄纸或红纸,被叠成了报纸的形状,头版是一些写的非常震惊体的社会新闻,往里翻全都是艳情故事和本地广告。
言昳看报童把一沓黄纸扔在他们桌子上,问:“这报纸不用给钱吗?”
报童反而笑了:“您看各家广告还想倒给我钱呀,那行,您赏我几个子儿呗。”
言昳懂了,这压根不是报纸,而是伪装成报纸,搞一些爆炸新闻做噱头的传单而已。言涿华忽然道:“什么玩意儿?!你们这报纸上,什么都敢乱写乱印吗!”
言昳:“怎么了?”
言涿华面色凝重,把手中报纸展开给言昳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