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心头转了一下,故意胡说八道:“爹爹应该挺信赖你的,他好像跟很多来往的旧友,都说你好呢。”
梁栩果然多疑,皱眉:“很多?旧友?说我什么?”
言昳撒谎不眨眼:“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说你好吧,前段日子家里来了些客人,我听他们讲过小五爷怎么怎么,说的时候脸上表情还笑的挺高兴的。”
梁栩心头一惊。他当下状况很不好,蒙循和山东总兵进京,都是皇帝为了防范生变的手段,他心知肚明,防的就是一直与朝堂联系紧密的熹庆公主。
他心里更明白早些年,他不是因为想念阿姐才离开的京城,而是被委婉的踢出来的!
这种状况下,白旭宪要怎么跟“旧友”们有说有笑的提起他?
而且他刚刚得到消息,说是韶骅偷偷来了金陵。韶骅是当今阁老,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跟闲散王爷似的到处乱跑,皇帝病重,阁老出差,梁栩用脚后跟想,也不会觉得他是跑来看小儿子韶星津的。
韶骅是典型文人出身,跟白旭宪有过多年照面,说是二人派系不同,但文人们站队变幻还不是一天一个样。
梁栩确实是想拉拢白旭宪这类旧派文人,但他真的能拉拢吗?
梁栩本就觉得四面楚歌,此下心头更觉得谁也不可信,包括白旭宪。
他看向言昳,言昳本来还笑着想继续说这些话巴结他,但他目光一扫,她似乎后知后觉说错了话,有些惶恐不安的捂住嘴:“我、其实不是,啊家里没、没来什么人!”
言昳双目瞪大,瞳孔就跟华服上的袖扣似的闪烁着发颤的微光。
呵,她这会而才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啊。看来她只是早熟,也没有那么超过年纪的聪明啊。
梁栩不做痕迹的笑道:“你爹爹要是夸我,那是好事,若有这样的事儿,以后也说来让我听听,我倒是一直仰慕他的才学,若能从他嘴里得到关于我的一言片语,也算是让我心里高兴好一阵子了。”
这是想把言昳撺掇成小间谍啊。按后来梁栩身边很多女人的尿性,此刻心里怕是欢喜起来,恨不得听到自己家里多大的屁事儿,都拿出来给他献宝了。
言昳本来上述的都是胡说八道,以后来给他更多的胡说八道让他怀疑白旭宪,也挺好的。
她欢喜的点了点头,有些仰慕的抬头望着梁栩。
梁栩笑了,他双眸那点冷峻的深蓝色,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片阴霾中的深湖,有种让人会自作多情的浓色。
他伸手要摸一摸她的发髻,言昳偏头:“不行,我让丫鬟梳了好久呢,你别给我摸散开了!”
梁栩手顿了一下,只当她是娇气又年纪小,道:“你一会儿与我一同进去就是了,说是会宴,但院主脾气好,说话就几句,之后大家都会串桌吃饭。你到时候就坐在我旁边。”
呵呵。他还是想利用她气一气白瑶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