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没有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我们,反而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
家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徐长生的精神也好了些,去厨房帮忙,一大帮朋友七手八脚的做出一桌菜。
那天晚上吃到很晚,最后我和徐长生才送走所有朋友。
我下楼的急,徐长生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给我戴上帽子和围巾。
“跑这么快,”他轻声念叨我,“也不怕感冒?以后可怎么办。”
我喝了点酒,还带着醉意,笑嘻嘻的想回他“不还有你吗”。
话还没出口,我自己憋不住,把话咽了下去。
徐长生也意识到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在我身侧,还是长身玉立,却显得有些单薄。
徐长生问我:“妍妍,你最近是不是在和家里吵架?”
我一愣,虽然思绪被酒精烧灼,还是知道回答:“也没有,就是……一些小事。”
是在吵架,吵得很厉害。
我不想让他知道,也含糊着想应付过去,知道这些对他不公平。
他对我好了那么多年,可是他才生病短短不到半年,我就要一走了之吗?
徐长生安静一会儿,却心平气和的劝我:“伯母说的也有道理,她是为了你好,妍妍。”
“治病很花钱,也很费精力。这对你来说真的很辛苦,你还是个小姑娘。”
听到他这话,我憋着眼泪,就是不肯开口。
我们之间,一向是徐长生比我理智,比我清醒,也比我聪明。
所以此刻,也是他很平静的告诉我:“妍妍,撑不下去就算了,我们分手了也可以当朋友。”
分手了当朋友。
他不要我承担这些,也不要我陪他一起等结果。
第3章
现实不是电视剧。
那天晚上我哭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和徐长生说:
“我会陪着你一起,我不可能这个时候提分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可徐长生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从大衣里摸出一包湿巾给我擦眼泪。
“妍妍,”他很慢,很慢的说,“如果是最坏的结果,我不希望你和家里闹得过于僵硬。”
徐长生的语气很平静,也理智到近乎残酷。
在他这种不动声色,却又让人哑口无言的极度认真感觉中。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
*
临近过年,徐长生的病却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我找病友求了去协和医院的号,和徐长生一起,去北京的协和医院问诊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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