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为什么,此时此刻陈康泰只怕恨毒了姓秦的人。
况且说实话,两人都是皇帝,秦承嗣在本质上保不准跟秦承章半斤八两。唯一的区别是秦承嗣手腕高明,能把屎雕成牡丹花。
陈康泰没有说话,他默认了杜含文的猜测,“所以我就要借你们皂衣军的力”。
“没错”,杜含文点点头,孺子尚可教也。
“或者说不是借力,而是帮助。帮助皂衣军打开金陵城,以便于让皂衣军杀了秦承章。这叫借力打力”。
“我知道”,陈康泰点点头,“所以你要我做什么?只要能杀了秦承章,我什么都肯做!”
杜含文叹息一声,摇摇头,“你若混混沌沌,只跟着对方的要求走。你孤身一人,只会成为一枚棋子,一旦执棋之人决定要放弃你或是恶意诱导你,你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眼看着陈康泰若有所思的样子,杜含文继续道,“所以嘛,你要想明白自己凭什么能够借力,人家图你什么东西才会把势力借给你?”
“为了能够借力,你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展现出你全部的价值”。
当然,在允许的情况下,留住自己的底牌,以免被人坑的底裤都不剩。
杜含文笑笑,不过这人又不是自己的学生,这话便不需要告诉他了。
陈康泰眼前一亮,说道,“所以我应当尝试着和你们谈判,告诉你们我能为你们提供什么,而不是说我什么都能做,只要能报仇”。
“不错,孺子可教也!”
“所以我对你们还是有用的了”,陈康泰即刻举一反三,“否则你不会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话!”
一旦确定没有城防图,杜含文才懒得搭理陈康泰呢。如今说了这么多,无非是陈康泰本人还有别的价值。
杜含文更加满意了,聪明人总比蠢货强。
“这便是我要教你的第三课了”
陈康泰一愣,即刻躬身道,“还请不吝赐教”。
“小郎君啊!只有已经展现出来的价值才是价值,否则就是一文不值”。
这话有点绕,但陈康泰听懂了。
这是要他付诸实际行动,来展现自己的用处,而不是空口白牙说“我对你们有用”。
陈康泰一咬牙,“我是工部尚书之子,我虽然没有城防图,但我父亲病重之时,许多信件、图纸都由我代写代绘!”
“便是皇宫、宫城以及瓮城这三道城墙,我父外书房里也还有些图纸,虽然都是些废弃的,但我依稀记得我父亲曾经指点过我,有些地方我还记得”。
或者说,他父亲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强行逼他背下了整个城防图。若是真的城破,他尚且可以从城防的薄弱处逃出去,直入钟山,隐入山林中保得一命。
这是父亲最后给他留的路子。
一想起已死的老父,陈康泰眼眶顿时发红,身体都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