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养成了独睡的习惯,现在周恪回来了,怎么办?
“想什么呢?”
沈游一愣,抬眼就是穿着皂袍的周恪。
她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难得能见到沈游这副傻样,周恪毫不吝啬自己的笑意,他绕到沈游身后,自背后拥住她,笑道,“沈小娘子不惦记我,我却是惦念得紧”。
说着,他把头轻轻的埋在沈游的脖颈间,皂角的香气顿时充盈鼻尖。
沈游笑起来,竟然微微侧身,轻轻吻了吻周恪的脸颊。
吻毕,两人俱是一愣。
这还是第一次沈游在没有任何外力下主动亲吻周恪。
没有对他祖父战死的怜惜,没有他费劲口舌的说服,更没有他主动索吻,仅仅只是他离别归来后沈游发自内心的一个亲吻。
周恪暗沉沉的眼底霎时亮了起来,外头黑黢黢的夜色都挡不住他眼底的亮光。
他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快活,于沈游耳侧闷声笑道,“我在外头为沈小娘子出生入死。小娘子只奖赏一个吻,未免也太过吝啬”。
沈游已经反应过来,周恪回来了。
但尴尬的是,在她回神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亲一下周恪。
但是没关系,周恪胆敢调侃她,那就说明他们相处的节奏回来了。
沈游当即调侃回去,“不知周大人要什么奖赏?高官厚禄你不缺,金银财宝你也不要。哦,那便是要文卷书籍了”。
“恰好”,沈游兴致勃勃的笑道,“锦州皇宫内缴获了许多藏书,原是佘崇明拿来充面子的,这会子正好拿来给周六首鉴赏一番”。
周恪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闷声笑起来,“谁说我要这些了?!”
“我要的,分明是——”
周恪拖长了语调,于沈游耳畔轻声道,“方才那亲吻……沈小娘子可否行行好,再赏一个”。
灯火煌煌,周恪的眼睛又黑又亮,嗓音又黏糊的叫人心慌。
半晌,沈游清了清嗓子,“你赶紧洗漱去!臭死了!”
周恪轻声笑起来。他一路紧赶慢赶,仗打的又凶又戾,堪比杀神。好不容易赶在一个半月解决了杂事。一路上不停的换马,赶回来见她。
此刻,身上俱是尘土、血渍、汗渍。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胡子也没刮,衣服都是褶皱。
不被嫌弃才奇怪呢!
可就算被嫌弃,周恪也高兴的要命。
他与沈游凑的那么近,清清楚楚的看见,沈游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沈小娘子好狠的心啊!卸磨杀驴——这般对待你的功臣!”
分明是控诉,可说话的周恪眉目带笑,便是嗓音都含着笑意。以至于出口的控诉里,活像是裹了一层蜜糖,又黏又稠,又动人心魄。
沈游的心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