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的掏出自己枕头底下私藏着的话本子。翻了两页,不仅没看进去,还更烦躁了。
沈游扔了话本子,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明日还有公文要处理,要调拨后续人员去往川蜀,还得去巡视军营。
事情多的要命,哪来的功夫儿女情长。
再说了,习惯这种事情,能够被周恪养成,也能被她自己打破。
不过是两三个月罢了,总能够习惯一个人睡的。
第三天,沈游被打脸了。
因为这一次,她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睡着。这对于白日里劳心劳力,身体脑子都格外疲惫的沈游而言,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事情在不断的变糟。
如果沈游有日记的话,这些日子基本可以概括为。
第一天,失眠两刻钟
第二天,失眠半个时辰
……
第五天,失眠一个半时辰
第六天晚上,沈游妥协了。
她枯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失眠到底是为什么?
半晌,沈游穿上鞋子,坐回案几前,铺纸、研磨、提笔。
她深呼吸一口气,尝试着以局外人的角色,分析“沈游”为什么会失眠。
无非是这几种原因,认床,生病,不习惯周恪不在。
沈游想也不想,抬手叉掉了“认床”、“生病”这两项。
她顿了顿,加了一条“心理原因”。
半晌,又叹了口气,仿佛自我妥协一般,在“心理原因”后标注一行蝇头小楷——“可能心悦周恪”。
沈游盯着那行小字看了半天,又往“可能”前面加了个“很”字。
现在,纸上的原因只剩下两条了。不习惯周恪不在、很可能心悦周恪。
沈游捏着笔,发现自己好像无法继续分析了。
如果只是习惯于被周恪拥着睡,那么已经有六天的时间了,足够她破坏掉旧习惯,养成“独自入睡”这个新习惯。
可是没有,今晚又失眠到现在,沈游的日记本上已经可以添上新的一行——“第七天,分析失败,失眠一个时辰”。
等等,沈游一顿,有没有可能是戒断期,处于习惯破坏与建立的混乱期。以至于她无所适从,深感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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