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皆沉默。
“有些话,我便明说了”,沈游沉声道,“皂衣军用的是高薪养廉的政策。月俸够高,就得死了贪污这条心”。
她轻描淡写道,“上一年,被内部查出贪污的官吏,不论贪污多少,统一被剥去了官位。贪污数额过大的,按照律法,直接就被明正典刑了”。
这不是沈游过于简单粗暴,而是在古代这种官对民有着全方位压制的情况下,一旦开了官员贪污受贿这个口子,哪怕只是几两银子,保不准都涉及到百姓一家五口的命。
全场越发寂寂,大概是被沈游严打贪腐的样子吓到了。
沈游就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似的,只是面色平静的继续,“处置贪污人员的公告现在还在各大府衙门前贴着,旧日的报纸上也有。诸位若是不信,自行去看”。
她环视四周,“诸位是要光明正大的拿钱,还是要提心吊胆的拿钱?”
“这、这……自然是能大方拿钱最好”,曾英扭了扭身子,颇为尴尬道,“可这律法是不是也太严苛了些。贪污不过几两银子就得……”
“严苛?”,沈游笑道,“百姓们劳作一年得银十两,便已是丰年了。你若觉得我严苛,尽管脱了皂袍,自行离去”。
十年生聚,沈游下辖的各大州县都建起了学院,年年想报考府衙的人数激增,伴随着频繁的战事,大量的基层人才不断涌现。
说实话,如果说赵识有帅才,可堪一用的话,那么剩下的人,其军事水平也就当个先锋罢了。
并且由于这帮人行事极其不规矩,甚至拉帮结派搞山头,沈游巴不得他们脱了皂袍赶紧滚蛋。
眼看着沈游态度过于强硬,曾英等人屁股黏在椅子上,既不拒绝,也不肯定。
沈游清楚的知道,这帮人根本就没打算走,因为皂衣军的待遇好。这样的待遇不仅仅是自身的月俸,更多的是那些隐形的东西。
比如,皂衣军将领出征从不需要考虑后勤不够,不需要操心没有粮食可果腹、没有军饷可发,不需要操心兵刃不够锋利、没有盔甲等等事情。
攻城略地之后,后续的事情都会被扔去给管理民政的官吏。一座城池,只要军事上打下来了,很快民政上就占住了。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于普通百姓的敬重。
这是沈游十年如一日的宣传,加上皂衣军实打实为民谋福祉打下来的名声。能当受人敬重的人,谁要当被人嫌弃害怕的军匪?
受伤或战死还有不菲的抚恤,死后能入武英殿,得享百姓香火供奉。
面子里子都占了,身前身后名都有了。哪个傻子想走?
沈游看的很清楚,以唐志学和曾英为首,与其说这帮人今日是抱怨和胁迫,倒不如说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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