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抬头看向周恪,对方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沈游身上。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的俊美无俦。
沈游颇有些踟躇,这段旧日回忆早就泛潮,合该被归到故纸堆里去。
可她犹犹豫豫,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周恪是有权利知道这些的。
“我父母是一见钟情的,情浓之时有了我,情淡之后和平离婚”。
轻描淡写一句话,概括了沈游六岁以前的人生。
“你”,周恪原想着她不想说便不说。可既然话已至此,这段旧伤疤总是要挖掉的。
“没什么的,他们都是独生子女,又是和平离婚,我还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我便在我祖父母和外公外婆那里轮番辗转。长辈们都极为疼爱我,我日子过得颇为不错”。
沈游笑眯眯的劝慰看上去比她更难过的周恪。
她看上去丝毫没有父母离异的心理阴影,她依然赤忱的热爱生活,热爱这个世界。
可周恪就是知道,她依然受到了父母的影响。
“你不相信男女情爱”。
沈游一僵,缓缓说道,“不是不相信,只是不理解”。
“我父亲是医生,母亲是画家。母亲手指受伤,然后去看医生,便见到了我父亲。两人不过见了一面,即刻坠入爱河”。
沈游的语调充斥着不可思议,“他们要闪婚。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胡闹。谁知道他们竟然恩恩爱爱度过了六年时光”。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真爱的时候,忽然又离婚了——因为各自有了新的爱人”。
沈游笑着评价了一句,“活像个笑话”。
她在笑,可在周恪眼里,她在哭。
周恪试图伸伸手,好抹去她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可到底没动。
烂肉只有挖掉才能好。
“如果一见钟情是假的,那么恩爱六年却离婚,说明日久生情也是假的。缔结了婚约,却双双违约出轨,那只能说爱情本身就充斥着不确定性”。
“情到浓处爱转薄,一段关系,能够持续六年就算不错了”,沈游疑惑道,“既然总要分手的,那为何大家都要恋爱?浪费了六年时间,吃饱了撑的!”
沈游笑眯眯,“搞事业可比谈恋爱香多了”。
至少事业永远不会抛弃她。
眼看着沈游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周恪只觉头都痛了。
良久,他低声问道,“那你为何要与我谈恋爱?”
“所以这便是我要说的”,沈游抬眼看向周恪。
周恪比她高一个头,她甚至需要微微踮脚才能亲吻周恪。
“如果我父母的婚姻是一场好笑的大戏,那你父母的婚姻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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