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看?”
秦承嗣放下手中的螺子黛,笑盈盈道:“梓童不是花中第一流,而是人比花娇”。
一点娇羞顿时浮上了周婉仪的粉面,她轻轻吟诵道:“都说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如今既是陛下为我画的眉,我倒不必问陛下,这眉毛好看与否了”。
秦承嗣轻轻拉起周婉仪的手,深情款款的笑道:“梓童若是不问,我便要问了”。
周婉仪当即一愣,“陛下想问什么?”
秦承嗣淡淡道:“梓童对你的十九兄周恪及其妻子沈游,可有了解?”
周婉仪面色煞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那闷闷的声响,听的周围的一众宫女太监心头直跳。
皇后都跪了,这次这些命比草贱的宫人们哪敢站着,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
方才的浓情蜜意仿佛过眼云烟,眨眼之间紧张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坤宁宫。
“请陛下恕罪,臣妾自幼居于深闺,十九兄虽说是亲兄长,可到底也是外男,臣妾与其交往不多,实在不知道”。
周婉仪自然是知道的,这段时间,秦承嗣的心情很不好,满朝堂风声鹤唳。北边鞑靼年年叩边,境内还有许多州县尚未平定,南边的伪帝秦承章又屯重兵于淮河、大散关。
最南边的周恪势力越来越大,听说已经拿下了南越和闽地的许多州县,虽未直言称帝,但既跟秦承章打仗,又不遥奉秦承嗣为帝,已然隐隐有谋反的征兆。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同为周氏子,周恪谋反势必会牵连她。
这段日子以来,周婉仪提心吊胆,生怕陛下责问她。可如今陛下前来为她对玉台、画蛾眉,可见陛下是不怪她的。
周婉仪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可万万没料到,秦承嗣还是问了。不仅问了,还问的如此直白。
周婉仪思量再三,到底不愿意跟周恪扯上关系,“启禀陛下,臣妾于十九兄了解实在不多,不敢妄言,望陛下恕罪”。
“至于那周沈氏”,周婉仪半低下头,心里竟是盖也盖不住的酸涩。
她未出阁之时便见过沈游,那人生的一副绝顶好颜色。陛下为何突然提起沈游?莫不是……可、可沈游不仅远在他乡,甚至已经为人妻了啊!
“那周沈氏年十二便父死母丧,前来投奔祖父母”,所以她命中带煞,怕是会为陛下带来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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