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饼子的碎末都可以。
四五百个灾民,像是被带动着一样,跪在地上,磕头的、祈求的……他们以额头的鲜血祈求贵人们赏点吃的吧。
赵云清丝毫没有被人称为贵人的喜悦和骄傲。相反的,痛苦、愧疚,几乎要将她压垮。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根据行动计划,他们只能够在最开始买下五十个左右的灾民,作为引子,或者说对照组,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
为了将灾民顺利的带回晋安,除了这五十个灾民之外,剩下的灾民他们分发粮食的粮食只会更少,甚至根本无法分发粮食。
“诸位,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吃上饭,是因为他们入我家门,做了女郎的仆婢”,赵云清强忍着痛苦说道。
刘三斤眼底爆发出了巨大的希望。如果当奴婢就能吃饱,他根本不在意给谁当奴婢。
“女郎,你看看我!”
“女郎心善!我身体好!女郎……”
’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每一声都饱含着求生的欲望。
赵云清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她依然按照行动的计划,说道,“女郎已经收拢了六十三个仆婢了”。
“不需要了”。
刘三斤不太能听得清楚那四个字到底是什么。他固执的把头往下磕,或许是听清楚了也不愿意相信。
磕头声越发响亮,坐在马车里的陈小勺明明已经焦躁到了极点,可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
“诸位,已经说了不要了!”
赵云清看上去有点生气了,可她的喊叫声淹没在了灾民的哀泣里。
场面似乎开始变得有点混乱起来,灾民们眼看着无法打动这只队伍,他们有些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云清”,柔和的女声从马车里传出来,赵云清即刻上了马车。
蠢蠢欲动的灾民们像是又平静下来,他们怀揣着希望看着那辆简朴的马车。
赵云清过了一会儿才下来,她抬起头,对着灾民们说道,“我家女郎说了,家中仆婢已经满了。”
希望成了绝望,刘三斤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这些大户们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什么时候肯低头看看他们这些贱命!
“不过距离湖田县不远处的晋安府要开始招纳灾民了,说是要开垦荒田,三年免税”,赵云清又重复了好几遍,这才说道,“新来的府尹大人还在赈灾,一天一碗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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