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一走,寂静的室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醒了?”,周恪慢慢的把沈游扶起来,双手受伤直接致使她行动不便。
沈游嗯了一声,慢慢倚靠在软枕上。
“像不像两只烧红了的碳烤猪蹄?”,沈游语气里俱是笑意,仿佛受伤的不是她,唯有额头与后背细密的冷汗诉说着她的痛苦。
周恪面色沉沉,一点也没有被她的笑话笑到的样子。
“好啦”,沈游低眉敛目,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我下次肯定注意”。
周恪斜睨了她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沈游顿时嬉皮笑脸起来,“我错了嘛,别生气,笑一笑呗”。
周恪没有笑,他轻轻环抱住了沈游。
沈游一怔,只听见周恪微微颤抖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后悔了”。
我不该拖你踩进大齐这个烂摊子里,不该放任你一个人攻城。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沈游耳侧,带着几分固执,直视沈游,非要一个保证不可,“你答应我,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他没有要求沈游保证以后都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只是要求她面对危险,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因为他知道沈游是不会答应停止接近危险的。上了战场,谁都无法预知危机和明天哪个先来。
况且身先士卒是沈游对于将士的要求。整个琼州府军,只有“跟我上”,没有“给我上”。作为主将,她必须要站在所有人前面。
即使周恪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可一旦这个人换成沈游之后,那种后怕足够让周恪心生恐惧。
沈游像是能够感觉到周恪的畏惧,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尝试着用脸颊蹭蹭周恪的侧脸,像两只依偎取暖的小动物,彼此是对方的依靠。
室内慢慢的寂静下来,唯有无声的温情流淌。
良久,沈游的呼吸声依然没有平稳下来,过度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眠。
沈游无可奈何的睁眼,“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说说话吧,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周恪更无奈的看了眼这个工作狂,他干脆坐在床榻边,小心替她掖好被子,慢慢的说起徐闻县内的情况。
他们所处的地点是县衙,这座县衙外表灰扑扑,非常符合大齐不修衙的传统。但进入内部,高床软枕,无一缺漏,摆明了是低调的奢华。
走出县衙,整个徐闻县城内的重要地带基本都被控制,驻扎的卫所、粮仓、兵器库,基本都被攻陷。
“如今百姓因为畏惧我等,于是闭门不出”,周恪语调柔和,“宣传工作已经启动,并且开始从琼州调人处理各项事物,不要太过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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