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个月,情搜科的消息就传过来了。
昌化城内放印子钱的只有一家钱庄——亨通钱庄。要知道,连府城所在的琼山县都没有钱庄,而昌化城内部居然有一家规模甚大的钱庄。
情搜科的人即刻上了钱庄以家中田地为抵押借了十两银子。果不其然,半个月后不仅田没要回来,十两银子还滚成了六十两。
情搜科人员跟着上门来的打手,顺藤摸瓜摸到了钱庄管事。只需问一问左邻右舍,查探一下管事的人际关系就基本能弄清楚固定来看望管事的人或者是管事时常会去哪里。
这样一来,基本可以推断出管事背后的势力是谁。
是六年之前新上任的琼州卫指挥使大人……的堂兄。
情搜科的人迅速搜索了这位堂兄的人际关系,这才知道,这位堂兄的发妻叫刘王氏,是王泉的长女。
沈游对着眼前寥寥数语的报告,发了会儿愣。她发现自己想错了,或许王泉不是收手不再放印子钱了,而是更加隐蔽,有了合伙人。
他嫁女以结盟,好共同经营琼州的份子钱事业。
当然,也有可能王泉嫁女是为了能够在琼州扎根,更有可能是为了结个姻亲好借助姻亲势力保住自己的官位。
按理他是不重视这个女儿的,否则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了当地的武官。可临死之前许是想起幼年时的些许温情,许是尚且怀揣着一点对于女儿的爱,他为了女儿死死的瞒下了放印子钱一事。
沈游叹了口气,将情搜科的报告收了起来,继续思考如何突破卫所。
她之所以一直避开琼州卫,就是因为光明正大的攻击琼州卫所是不可能的,只会以“谋反罪”吸引整个朝廷的目光。
最好的办法是控制住琼州卫的首脑,然后慢慢的往卫所里掺沙子。直到整个琼州卫都变成自己人。
“所以你想找上门去,或贿赂或威胁,把这位指挥使拽上船?”
沈游一愣,看向周恪,“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周恪笑了起来,“你暂时还不太了解大齐的官场生态。你应该知道大齐重文轻武”。
沈游点点头,“你想说武官的地位极其低下?”
“是的,即使是有战事时出征都是文官为正职,武官为副职。若是平时,四品武官被六品文官指着鼻子骂武夫都得忍下来,武官们要拿着钱到处拜山头才能够获得文官们的庇护,否则被人弄下来是分分钟的事。况且文官或许一人之力微薄,但其同年座师串联成网,一捅一窝,武官哪儿敢招惹?”
“你是说,你可以辖制这位指挥使?”
周恪笑着点头,“我是正四品知府,与这位卫指挥使看似同级。然而世情如此,我应当可以辖制他。”
沈游摇摇头,“固然以文管武,然而据我所知,你是知府,不是巡抚。知府只能主管府内民政,唯有巡抚才能够主管本省民政与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