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盯着周恪的眼睛,“据我所知,大族们几乎人人都在投身于海贸,为何就你能赚这么多?还是说……”
周恪点点头,示意确实如沈游所想。
沈游真是惊呆了,感情朝廷那两百余万两全是这帮沿海大族们吃剩下的!
怪不得金陵一地乃至于整个南方几乎是冰火两重天。
上层阶级富得流油,赚来的钱全都拿来囤积土地当做根本的家业,再开办纺织、瓷器作坊来扩大海贸的收入。
而普通百姓们土地被强行掠夺兼并,再加上战事、天灾,朝廷的苛政,百姓几乎是时刻面临着家破人亡、朝不保夕的生活。
每一个王朝末年应有的“异像”都在一一应验。
沈游长舒了一口气,“谨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怎么来……”
她继续往周恪手心划字,“……限制皇权”
“首先,我在金陵的势力极大一部分是借助了周家、心学的人手,而祖父是绝不会同意我走这条路的。至于王汝南等人……”周恪皱皱眉,继续写,“事不密则失,所以如果要做,就只能由我们俩个来。”
“一旦去了南地,我最多只能够抽走一部分我自己的人手,况且海贸归属于周府,不过是我孝期暂时打理罢了,三年下来,我借着周府的航线拓出了我自己的海事队伍,目前已经能盈利了,今年利润大概有个十七万两”。
沈游可算是想明白了,周恪借钱给她,除了是为了解她一时之急外,也是为了高额的利息。估计当时事业草创的时候,周恪极其缺钱,才会定下如此高昂的利息。
“多谢谨之高义”。沈游从床上站了起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无论如何,周恪在他自己都没钱的时候还愿意借钱给沈游,沈游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虽说利息高,可周恪从不曾催逼她还钱,甚至还允诺一旦成婚就不需要还钱,是沈游过意不去才坚持要还钱加利息的。
“倒也不必”,周恪当然不会告诉沈游他最开始掏钱为她平父债,只是为了好换得对方的感激,方便近距离观察沈游这个异类,结果一时恼怒沈游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干脆给她订了高额利息。
再后来学堂授课,接触过后发现沈游相当优秀,出自于结交人才的目的,他不断的试图投资沈游,甚至根本没打算让沈游还钱。
可谁知道钱投着投着倒是回本了,可自己却投进去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因为羞恼于她敢以他为原型写什么“霸道进士”,一时意气之下给她订了个这么高额的利息。
如今,两人唯一的瓜葛就是婚约,一旦和离,那就什么纠葛都没了。
周恪生平,难得后悔一次。
“谨之,你原本是不是打算以南方为根基,发展基业,届时再借助你祖父的势力回返京都,这样一来你能在朝堂中心,又有势力。广积粮,缓称王”。
沈游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或者如果能够通过皇帝与内阁的斗争就能压下君权,那你也就不必辛辛苦苦造反了。”
周恪点点头,“你想不想知道我上辈子干了什么?”
沈游愣了愣,顿时惊叹道:“你上辈子就干过这件事儿?”
她急急追问,“你是不是上辈子走过以内阁权柄压制君权的路子,但是你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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