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周恪上辈子位极人臣,宦海沉浮多年,看遍人心叵测,其心思远比她自己阴暗的多。
所以她知道周恪一定会监视她。
但与此同时,这样的监视是有距离的。周恪除了能够知道沈游今天去了哪儿,根本不知道别的。
所以沈游默认了这样的监视。因为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监视也是保护。
她以自身的被监视换取了出门在外的被保护。有得必有失,沈游一点也不难过,相反的,在她无意说出周恪的秘密之时,她的人身是安全的。
否则沈游一个外表还没成熟的人就要顶门立户,又天天在金陵跑,什么地痞流氓盯不上她。
周恪监视了沈游,沈游一样利用了周恪不敢让她出事的心理,挟持周恪保护她。否则沈游一旦出事,鬼知道她敢不敢把秘密爆出去。
周恪不敢赌,所以只能被沈游胁迫。
他与沈游默契的维持了这种监视与保护的关系直到现在。
周恪才发现,其实每隔几天收到沈游的消息,是他一直期待的。
他只能够知道沈游去了哪儿,却不能知道沈游去干什么。通过沈游的行动路径来猜测她的意图乃至于计划,甚至可以推演出沈游的脾气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这对于周恪而言,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像是在玩儿一个巨大的解谜游戏。周恪乐此不疲。他闲来无事的时候,甚至会把以往那些消息都翻出来,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推断出沈游全部的计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周恪想到这里,才感觉事态越发的糟糕。
现在周恪坐在书房里,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任谁观察注意,甚至试图解构推断一个人足足三年,都会弥足深陷的。
更要命的是,沈游是一个人格魅力极强的人。真挚果敢、无惧无畏。
她从没有放下过之前的放足运动,乃至于之后的赈济灾民。她与周恪都在互通信件。相互交换自己的想法乃至于一些建议。
他们在一次次信件往来、监察消息里给了对方许多建议,他们相互扶持,互相较量。
寒来暑往,三载春秋。
周恪抿抿嘴,一旦意识到自己对于沈游有点心动……甚至不是有点,是很多,他就很烦躁。
他是掌控欲极强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事态超出掌控。跟别提是心悦这种从来没有尝试过、也没有经验可循的东西
周恪拿出了纸笔,试图分析出沈游的缺点,好说服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