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楚世子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郯王府的后花园!”
声声狠厉,底气十足。
吓得马儿撅起了蹄子,焦躁地嘶鸣着,霎时间车厢来回动荡。
颜玉皎心尖一颤,猛地掀开马车帘子往外望去。
不远处,重重树木掩映着的黑色的铁栅栏内,乌压压一大片全披具甲手握刀剑的羽龙卫。
他们正围着几个身着大理寺官服的人,双方气氛凝滞,一触即发。
颜玉皎若有所思,连忙让马夫将马车驱近一些,马夫有些畏惧,却还是听从了颜玉皎的话。
樱桃小声道:“世子爷这是在办什么案子?怎么都办到大理寺这里了?”
颜玉皎当然也不知道。
但马车离得近一些后,她总算在那群羽龙卫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的状况却不太好。
侧着身,微低着头,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间,似乎在咳嗽。
可他冷俊的侧脸和远胜于常人的宽阔肩膀,还是让颜玉皎一眼便确认他就是楚宥敛。
楚宥敛身边跟着一个面白微胖的老太监,也眼熟的很,正是李锦。
李锦端着东西,正愁眉苦脸低声劝说着什么,楚宥敛却摇摇头,然后抬手制止李锦说话。
樱桃眼睛尖,讶然道:“世子爷都病成这样了还来办案啊?”
颜玉皎挑眉,回眸道:“你怎么看出来他病了?”
樱桃愣了下,答道:“那位……那位公公手里端的好像是药碗。”
皇室连药碗都是有讲究的,一般王爵府里用的药碗,颜色类玉似冰,造型中间鼓两头窄,使得保温时间比寻常用碗更长一些。
而李锦端着的正是这种药碗。
颜玉皎慢慢蹙起眉。
楚宥敛病了?
他的鞭伤应该还有没好多久吧?怎么又病了?
正想着,就看到楚宥敛咳嗽后,才抬起头,一个官员就脱了鞋子朝他扔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鞋子自然被楚宥敛身边的羽龙卫挡了回去,那官员立即像酒坊里的泼皮无赖一般,躺在地上又嚎又哭。
颜玉皎瞬间心中升起怒火,猛地握住车窗的木框。
她没意识到,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关心楚宥敛。
到底是多年的情谊,总比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更重要。
颜玉皎拎起一盒燕窝雪梨汤,轻轻拨开樱桃想要扶她的手,快步从马车里走了下去。
“小姐?”
“小姐您去哪里?”
“您是想去刑讯场那里吗?可是我们进不去的啊!”
樱桃紧随其后,马夫需要护着马车,免得马儿受惊,倒是没跟过来。
然而颜玉皎即将抵达刑讯场时,脚步却踌躇起来。
——她真是疯了罢?赏花宴那晚被楚宥敛抱在怀里亵玩还不够,如今还要主动送上门?
可现在再走又来不及了。
楚宥敛似乎察觉到什么,视线越过重重人影,落在她身上。
守门的羽龙卫们也望过来,长枪交叉挡住:“寻常人等退后!”
樱桃连忙出面道:“两位小哥,我和我家小姐路过此地,恰巧见到未来姑爷在此,若是不打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