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相,又能在你的面前保留住一点遮羞布。”
“一点遮羞布?”顾恩泽重复了这五个字。
“对,”杜康苦笑着说,“我爱你,我不想把那么狼狈的模样,展现在你的面前。”
“你说得这么凄惨,按说我应该与你共情,安慰你几句,”顾恩泽话锋一转,“但坦白说,我现在十分愤怒,正在强压怒火。”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杜康将伏小做低那一套拿捏得很到位,给了顾恩泽一切都没有改变的错觉——然而哪里又没有变化呢,过往的时候顾恩泽可以凭借地位的差距轻易地让杜康过得很难过,现在的话,一是舍不得,二是动不了。
他顾恩泽不是过去的顾恩泽,杜康也不是过去的杜康了。
顾恩泽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点阴暗的想法——如果当初他没有同意杜康进他的公司实习工作,如果当初他没有竭尽全力将杜康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那杜康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只能来求助他,而不能选择独自调查,那样的话,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很快地,他又想到,倘若杜康没有显露出他的才华,纵使他考上了名牌大学,有了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他也很难摆脱“金丝雀”一般的处境,一个没有棱角的、近乎温顺的、不堪大用的杜康,恐怕会更早地消磨掉顾恩泽对他的感情,两人也不可能会一直相恋至今。
人总是贪心,想着既要也要,但最终往往只能得到一样,或者什么都得不到。
相比较金丝雀一般的杜康,对顾恩泽而言,还是现在的杜康看起来比较顺眼。
顾恩泽揉了揉眉心,将过往的记忆串了起来,他问:“你和那个千金传绯闻,也是为了得到关于你身世的线索?”
“是。”杜康这句话说得很是艰难,“那位千金就是幕后人士安排给我的对接人,我同她虚与委蛇,便是想同她探听一些情报,但没想到那些记者竟然大加渲染,叫你难过了很久。”
“我倒没有因为那些记者难过很久,”顾恩泽抬起手,用指尖摸了摸杜康的脸颊,“让我难过的,是我那时候便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却避而不谈,百般推诿,这让选择相信你的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我那时候已经抓到了一丝线索,甚至有了很快就会了解这件事的错觉……”杜康略带急切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在那时就告知我一切的真相?我那时候,应该还没有被人下药,你也没有被人威胁做事吧?”
两人一时无话,晚风拂面,满是冰凉。
半响,杜康轻轻地说:“我当时存了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什么心思?”
“我想看到你为我发疯的模样,一次就好,我想看到你为我歇斯底里、惊慌失措的模样。”杜康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顾恩泽觉得他的笑容很眼熟,想了想,发现这笑容和当年他同杜康在医院里撕破脸的时候,如出一辙,“顾恩泽,你总是高高在上,镇定自若,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我知晓你爱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有多爱我,我想试一试,倘若你愿意为我跌下神坛,你愿意为我像个寻常人那样大声地怀疑、质问、辱骂,我便会满心欢喜,仿佛真的抓住了你似的。”
顾恩泽被他这幅实在不像是个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气笑了,他说:“收到了我的离婚申请书,是不是特别兴奋和自豪,是不是开心得几乎跳起来。”
“刚开始是有些开心的,很快又担心起来,一是怕你真的不要我了,我没办法再哄你回来,二是担忧你一个人出行会不会不习惯,你连个侍从都没有带,我很担心你会照顾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