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翰山自从被苏沧东捅了一刀,整个人奇奇怪怪的。
要是说燕翰山觉得自己坏事做尽,癌症是给他的报应,为此想要多做几件好事求老天把惩罚收回去,燕琛是不信的。
毕竟燕翰山早年最猖狂时,走/私都是放在佛像金身里面。
偏偏燕翰山最近诡异的平和下来,连带见着他斗了快三十年的简蓁都不像从前高高在上存着轻视,如同逗弄玩物那种恶劣的表情。
燕琛不敢掉以轻心,纪昙还是放在身边最安全。
谁知道燕翰山是不是筹谋什么。
燕翰山为了放松他警惕,做够慈父面容,再拿着能威胁他的东西掌控他,这件事已经熟能生巧了。
这次不知道还是不是。
燕琛不放心地嘱咐了纪昙一遍又一遍,直到医院门口,下车绕到纪昙那边又俯身说了一遍。
纪昙被燕琛絮得烦腻,推开头顶遮天蔽日的燕琛,拉上车门。
燕琛被关在车门外也不觉有什么,好歹是听见纪昙关门前那句“知道了。”
心也定了下来。
他不是小时候,他有能力保护纪昙,燕翰山再可怕现在也是拔了牙齿的老虎。
时间更迭,猛兽也是要另立新王的。
燕琛是这么想的,苏辞镜差不多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否则坑了燕翰山一把的苏辞镜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燕翰山的病房。
燕氏集团的性/丑闻牵连出燕氏财务危机的真相以及燕氏与政府合作的标书不合规,狠狠地扎了燕翰山血肉一下。
苏辞镜干的事,不是燕翰山名其名曰给苏辞镜留了遗产,就能让人出现的。
谁知道真的是利益还是诱饵。
“怎么?”许久未见,苏辞镜还是长身玉立的模样,眼角的红痣饮血醴艳,眉目流转间就逼出一股剑刃削薄的锋锐。
不似从前温和可亲。
燕琛收起手机,实话实说,“告诉团团一声,你过来了。”
苏辞镜在舌尖上嚼了嚼单纯听着就让他喜欢的小名,笑容却是微微敛起。
燕琛与纪昙熟稔的亲昵终究还是刺眼。
苏辞镜挑了挑眉,“我聊完了,先走了。”
燕琛以为苏辞镜要去找纪昙,在苏辞镜离开病房前道:“团团在我车里。”
苏辞镜带上了门。
燕琛走到燕翰山病床旁,掠过燕翰山绑带缠绕的胸膛,“你还好吗?”
问候也是干巴巴的。
也算不错了,起码燕翰山没这么象征性地温情地问候过燕琛。
“捅了肩膀一刀,没什么大事。”燕翰山说着还咳嗽两声。
燕琛瞧着燕翰山鬓边苍白的头发,陡然发觉燕翰山真的已经那么老了。
只是惊叹一声,内心却没什么波动。
燕琛实在对燕翰山和简蓁没感情。
“你守着你的遇冶吧。”年过半百的男人头一次露出妥协的神情,“燕氏你不想要就不要,总归有你妈在。”
“燕氏大半部分是靠简家撑起来的,给你妈也算是物归原主。”
燕琛眼眸闪了下。
自从燕翰山住院后就是这样的模样,失去了攻击性,好说话得厉害。
“遇冶。”燕琛欲言又止,望着燕翰山慢慢开口,“你逼苏辞镜截断遇冶合同时,我就在想,要是遇冶没了我就不要了,我就……”
燕琛没说完后半句话。
燕翰山微微笑了下,“遇冶是你脱离我和你妈掌控的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总是想摧毁它,让你回来继承燕氏。”
燕翰山以为燕琛是个在他掌心飞不出的小鸟,只是找到别的枝丫做了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