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外公逼我妈生下的,她没法面对我,最好的态度就是漠视,我爸忙于工作更加没空我。”燕琛陷入回忆,“好像是我五岁那年,我爸发现当初害他跌入深渊的情人是我妈找的,两个人吵了很久要闹离婚。”
“燕氏的资产有简家的有燕家的,缠缠绕绕怎么都分不清,佣人都不知道她们到最后会跟燕家还是跟简家或者是都被开除。”
“那你呢?”既然资产分不清,纪昙轻声问:“你跟谁呢?”
燕琛看向纪昙,语气平静叙述,“燕家和简家有很多钱,多到能把人湮没,湮没到他们看不见我。”
燕琛成了燕家和简家的附庸,哪里会有自我,他只是黏到两边的黏皮糖。
纪昙察觉到来自燕琛身上的悲伤。
“没有自我,我可以慢慢学、慢慢找。”燕琛低头对纪昙道:“就像小时候没人和我玩儿,我学会了自己玩儿。”
纪昙忽然吸了吸鼻子,清透水润的琉璃眸望着燕琛。
“怎么了?”燕琛被纪昙看得心尖一颤。
纪昙纤长卷翘地睫毛掩下去,闷声道:“我学金融也可以的,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学什么都可以的。”
燕琛静静听着“嗯”了声。
纪昙眨着湿润的睫羽抬眼,尾睫缀着泪珠闪动,不大情愿承认道:“你键盘敲得也很好。”
纪昙父母抓着纪昙付出。
燕琛抓着他唯一的朋友付出。
纪昙不是怨恨别的,而是怨恨他们伤害自己。
愧疚被时间酝酿着不断地回忆起他们的好,不断地在脑海想念,不断地在现实失去,到了最后竟然变成怨恨。
不是父母的错。
也不是燕琛的错。
纪昙改变不了父母,可燕琛还活着,或许他能改变燕琛。
燕琛温热的指腹轻轻拭去纪昙脸颊的泪水,确认道:“你不哭了吧。”
纪昙看他一眼。
燕琛见纪昙没有继续掉泪,小声道:“你很难哄,但我还是把你哄好了。”
只需要讲讲故事就可以了。
纪昙跟小朋友一样,好骗又好哄。
纪昙不明白燕琛的口吻为什么有点骄傲,细白的手指轻轻推了推他肩膀,“你不是要找自我吗?那你先不要把苏辞镜的男朋友当成你的,你老是抱着我,这对吗?”
应该不对的。
然而燕琛忧愁地蹙起眉心,“可是我不抱你你就哭,我每次抱着你你就不哭了。”
昨晚发烧一次。
刚才一次。
都是这样。
燕琛总结道:“你太能哭了,哭得我心脏疼。”
纪昙从燕琛腿上爬下来,到旁边的沙发坐好,不知道燕琛哪里来的论调,当即否认道:“你瞎说。”
燕琛欲言又止,没反驳纪昙,怕纪昙小气又哭。
纪昙用手背蹭了蹭绯红湿润的眼角,“你不要把苏辞镜当成你唯一的朋友,多找一个朋友可能会好点。”
“你喜欢谢京鸢吗?”纪昙抿着殷红的唇线,“他跟你相亲两次了,你可以和他交朋友。”
燕琛不想跟谢京鸢交朋友。
谢京鸢总是坑他,今天告诉他俞青旭曾经在他公司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