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城目光落在手机上,问:“吃什么主食呢?”
钟恪行说:“这里有白米饭,我们两个不用点太多,就——”
停了一停,又道:“这里有馒头。”
想起蒋小城是北方人,问:“吃这个?”
北方的范围很广,也不是都以面食为主的。
蒋小城知道他的心意,再加上确实很久没吃馒头了,倒有些怀念,就点了两份,想着尝一尝。
很快,菜便齐了。
这商家倒是有心,馒头不是一整个端上来,而是切成了不薄不厚的片,整整齐齐地码在白盘里,这样吃起来更方便。
蒋小城尝一口,慢慢咀嚼,是家常的味道。
忽然笑起来。
钟恪行问:“怎么了。”
蒋小城说:“没什么,我是想起,小时候的事。”
他很少提起小时候的事,大概是今天的心情好,松懈了防备和警惕。
钟恪行拇指放在食指的关节处轻捻,状似不经意地问:“和馒头有关么。”
蒋小城嗯了一声,放下筷子,不禁说:“我小时候嘴很馋,总想吃好吃的东西,但好吃的又不常有,我就自己做。”
“北方的冬天很冷,家家都有火炉,烧的是煤,质量好的煤,烧一段时间就会变得通红,有点儿像烧烤用的木炭。”
“我就把馒头切成片,用筷子穿起来,放在火炉上烤,再撒一点盐,馒头失去了水分,表面焦焦的,很好吃。”
“有一次不留神,把筷子烤黑了,又怕被骂,干脆丢进了炭火里。第二天我妈还在自言自语,怎么少了一根。”
钟恪行笑了,原来蒋小城也会闯祸,也有这样活泼生动的一面。
他说:“我们可以把这些馒头打包,家里没有火炉,但有烤箱。”
蒋小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快吃完的时候,叫来了服务员。
“您好,这个馒头,麻烦帮我们打包。”
那服务员是位四十左右的妇女,身上穿着统一风格的红色工作服,她听到蒋小城的话,眼里带着惊讶,说:“馒头不能打包。”
这惊讶里,又有些轻蔑的意思,大概在想多吝啬的人,才会连廉价的馒头还要打包带走。
蒋小城一怔,下意识地就说:“不能打包么,那算了吧。”
服务员看他一眼,抬起下巴,转身就要走,却被钟恪行叫住了。
“你好,这个馒头,为什么不能打包。”
钟恪行面对几百个学生,也是可以泰然自若地讲话的,他注视别人的目光,自然带着些威慑力,服务员不敢再用轻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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