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还是回来吃,下午就留在家做整理。”
蒋小城看着他有条有理地做规划,慢吞吞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包,虚弱地问道:“你今天几点起床的啊。”
钟恪行又拿起另一张面包片,涂抹果酱的动作不停,神清气爽地答道:“四点。”
四点,蒋小城回忆了一下,他上次四点起床,还是在大学的考试周。
钟恪行的高兴是因为什么,蒋小城当然明白,虽然被早早地叫起,胸中怀了些许闷气,但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压抑不住阵阵升起的欣喜。
心里好像装了几只体态轻盈的小燕子,在做翩翩的舞蹈,又如同刚刚从暖窝里爬出的幼兽,试探伸出爪子,怀着忐忑新奇,去触碰未接触过的新领地。
汽车行驶在清晨七点钟的公路里,带着一骑绝尘的魄力,蒋小城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灿灿的阳光,忽然就把车窗按下,被洗刷过一样的空气猝不及防的涌进来,沁人心脾。
忍不住多多呼吸几口气,把之前所有的苦闷都排解出去。
钟恪行抬纸箱,蒋小城拿胶带,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搬家的工作正式开始。
本来以为一个人生活,东西应该很少,然而等真正动手整理,两人才发现,工作量比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这时候,钟恪行的另一项技能就发挥出来了。
表面上看,钟恪行的动作似乎没比蒋小城迅速多少,却总是先蒋小城一步将一箱子东西整理完毕,贴上标签,做好打包。
起初,蒋小城以为是钟恪行在每个箱子里放的东西少,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并非如此。
在装箱之前,钟恪行就已经进行一次大致的分类,像衣服、床单这类的布制品,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压缩袋里抽气;同样大小的书本要码放在一起,用塑料纸包严实,再裹上一层胶带,大概是为了防水;装箱时,大大小小的东西被严格按照形状排序,保证贴合得紧密,不留一丝空间缝隙,宛如在玩俄罗斯方块游戏。
袖口滑落到手腕,钟恪行停下手头的动作,把它重新折起,不经意地抬起头,和蒋小城的目光相触。
不禁问:“怎么了?”
又看一眼表,已经十点了,想到蒋小城起得早,这两个小时也一直在打包行李,没有停息,便说:“你休息一下吧。”
要说休息,也该是钟恪行休息,蒋小城站起身,道:“我们先坐一会儿,好像就剩下柜子里的东西了,应该来得及——我去倒杯水。”
昨天不在家,扎壶里的水没有及时换,蒋小城又重新烧了些,还在杯子里添了果茶,飘渺的水雾里带着淡淡的甜味。
走出厨房,发现钟恪行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卡片一样的东西,好像在研究什么。
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一张证书,只是年代很久远了,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注意到身边的动静,钟恪行抬起头来,做出要解释的表情。
“搬动盒子的时候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