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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蒙 5305 字 2021-11-29

钟意私底下追问谢天原因,谢天顺手接过钟意的书包耍在肩上,凑近她耳朵笑得很神秘:为什么找得到你啊,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钟意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假的?

谢天指指酒窝,看着钟意微笑:想知道?先香一个。

谢天的小酒窝,钟琴钟意和谢娣都亲过,一点都不值钱。钟意脆生生的就答应了,刚踮起脚哪知对面的坏蛋忽然侧过头,凉凉的唇瓣刷过她的嘴唇,谢天舔了一下,笑得贼坏贼坏,耳根却有些红:唔,那还用问,你是我女朋友么,我不看你看谁。

那年的槐花开得很好,整条街都是虚浮的香气,细碎的浅huáng花瓣落在谢天长长的睫毛上,如同无数只蝴蝶在扇动翅膀。这个初吻进行得艰难又漫长,他们无数次的磕到对方的牙齿、嘴唇,又生怕有熟人路过,明明láng狈得要死,却面红耳赤的不肯分开。

再后来,钟意追着谢天的脚步上了T大。谢天常常拖着她的手走在校园的南北大道上,加杨高而笔直,把蔚蓝的天空分隔成数块。作为学生会主席的谢天,人缘很好,路上起码有一半的人会跑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大四那年,谢天担纲校园歌手大赛的舞监,单手握麦的模样威严又沉着,所有人都怕他,每次排练唯一的盼头就是老大的小女友捧着五大桶肯德基,晃晃悠悠的过来探班。决赛当晚,一直做幕后的谢天出人意料的压轴出场,美轮美奂的露天舞台笼罩在霏霏细雨中,谢天的声线低缓动听:谢谢各位的捧场和支持,今天是我家那位的生日,希望给她一个惊喜。借你们的手机一用,多谢。

被突然点名的钟意正对着谢天的俊颜发呆,还没回过神来,她居然已经被曲腿跪在台边的谢天整个的拽到了台上!

灯光很亮,照she在身上像是要把皮肤一层层的烫开,钟意愣愣的看着无数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划过银白动人的微光,无数双手臂跟着蛊惑空灵的节拍在一起挥舞:

Look at all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舞台之下,是彻夜闪亮的星辰光海。

轻盈的泡沫在钟意的梦里翩翩飞舞,钟意仰着头贪婪的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脖子发酸,脑袋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咣的一声响,紧接着她乱动的手脚便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点暖意落在她的额上,接着流连到她的眼角,眉梢,鼻梁和双颊,最后在她的唇间稍作停驻,肌肤之间的摩擦送入尼古丁混合咖啡因的味道,浅浅的,却很好闻。

江哲麟吻她的时候总是很霸道,抵死缠绵的时候像是要把她整个的拆吃入腹。

这样温柔而安心的吻,熟悉又久违,她眼前的泡沫争先恐后的聚拢到一起,托着她往上飞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伸出手亟不可待的碰触最近的那个,而泡沫却微微一颤,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碎在了她的指尖,黏稠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冰凉冰凉,仿佛眼泪。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钟意周身的泡沫如同多米骨诺牌般相继碎裂,钟意用力的想抓住什么,却促使泡沫更快的消亡,她害怕极了,想要扯开嗓子呼喊,喉咙却像被一双手紧紧扼住,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高空甩下,无数纷乱美丽的景象飞速滑过,最后模糊成一片狰狞可怖的黑暗,谢天冷厉的眉眼出现在这片扭曲的幻象中,他举手把她推倒在地:钟意,不许再缠着我,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谢天的声线笔直不带任何感qíng,脸上毫不遮掩的厌恶把钟意的心瓦解成一点一点的罅粉,那样的耻rǔ,那样的痛,就算午夜梦回她还是能感到那种彻骨的冰冷,如同鼓着气泡的硫酸在每根血管里叫嚣,噬骨焚心的恨意一寸寸的煎熬着她的皮ròu,钟意只能拼命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江哲麟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奇怪的是他总能感应到她的梦魇,江哲麟迷迷瞪瞪的样子有些孩子气,抿起的嘴唇唇角微卷,讲着不着边际的冷笑话,身上的真丝睡衣微微沁凉,手心却gān燥温暖,江哲麟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哄她:不怕了。我在。面对钟意细水长流的眼泪,江哲麟偶尔也会抓狂:我就不该依着你。就该把你办老实了,我看你还有力气哭?

两种记忆jiāo错着上升。钟意的神经像被两个小人各执一头,被牵得直发紧。钟意觉得头痛yù裂,接着就出了一身冷汗,朦胧中听到一阵熟悉的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胃部习惯xing的抽痛了一下,钟意猛得打开眼睛,正好撞上一道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视线,钟意只觉得太阳xué怦怦直跳,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谢天!

钟意和谢天的姿势其实很暧昧。钟意的脑袋毫不客气的枕着谢天修长的腿,身侧横着谢天的胳膊,谢天的表qíng过于宠溺,以至于他身后的灯光也显得一片模糊。这里似乎是谢天的办公室,装饰简单,线条慡朗,除了一副十字绣,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钟意的眼一涩,那副十字绣她拖拖拉拉的绣了很久,连针脚都没压平,也亏谢天这么如珠似宝的供着,都不够他丢人。

尽管如此,谢天还是保持着翩翩君子的风度。

谢天扶起钟意的背,微笑:小乙,我真是佩服你,居然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

钟意像被人打了数十针ròu毒杆菌,笑得非常僵硬,转移话题的功力也不高明:你的演讲挺成功的吧?

一点都不成功。谢天半真半假的说,我单注意你在那儿打瞌睡了。

钟意的笑容僵硬得彻底,她下意识的掐掐手指:贺玫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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