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说:最近我再兼职一项工作。
乙问:在哪里?
甲说:jīng神病院。
乙说:gān什么?
甲说:被研究。
大家笑起来,乔菲木着一张脸说:那后来呢?师兄。
笑声更大了,我也笑起来,看着她。
吃饭的时候,大家讨论十一的安排,按照惯例,部里安排了他们去近郊的水库玩。
有女同学问:师兄,你去不去啊?
我?我不去。我说,这是给你们刚入部的安排的福利。
唉。那师兄,你十一怎么过?
我,去大连。
乔菲闷头吃饭,吃得可真香。
不是一个人吧?有人说。
我笑了笑,摇摇头,不做回答。
啊,我是大连外院毕业的。一个女孩说,师兄你需不需要导游。
谢谢,谢谢,我说,如果需要,一定找你。
乔菲说:唉赵鹏远你的酸奶不喝?给我吧。
不过我跟小华并没有去大连度假,她改变了计划,要去一个海岛。
怎么又不去大连了?我说。
过十一,大连的人肯定多。我们去海岛多好,又安静,空气又好。
反正随你便。
我知道你愿意陪我去大连就行了。她说,她在试戴一顶在名品店定做的帽子,这对我很重要。她笑着说。
唉家阳,你看看,这帽子好像不太对劲。
我看看她:挺好的啊。怎么了?
你看,这边是有点斜的。
没有吧。
没错。
她放下帽子就给那家店打电话,jiāo涉了几句,对方解释说正是旺季,师傅太忙,不能出来,让我们送去修改。
小华很生气:做得不好,还要我们送去。
我说:得了,你别去了,你身体刚好。我去吧。
小华说:那也行,不过,家阳,你不用等啊,让他们给我送来。
去的路上,我开车开得很慢,九月里的阳光太好,照得人懒懒散散。
那家名店在老商业街深处的巷子里,我找到了,刚要停车,看见乔菲,她拎着手袋,穿着条绿色的裙子,左看看右看看的,在街上闲逛。
我远远的看着她,微微笑起来。
这是我心里面的人。
我摁了摁车笛下了车,她看见了我。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你有时间吗?我问。
好啊。她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不过,去哪里?
饿不饿?去吃火锅吧。
去吃毛肚火锅,我认识一家小馆子,我请客。
好,你带路。
见到她,真是让人愉快,我给她打开车门,她指指里面,看看我。
副驾驶的位置上,放着装着小华的名贵女士帽子的盒子。
我尴尬的把它取出来,放在后座上。
菲带我去的地方不远,是个不大但是很别致gān净的小店,毛肚火锅的味道实在很好,我们要了许多东西吃,还有一点点纯粮白酒。
我饿,她也饿了,我们没说什么话,先解决了肚子问题。
菲喝了不少酒,我记得她是挺有量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点,被她按住手:唉,你不要喝,你就吃东西喝雪碧吧,等会儿你还得开车呢。
我不知道怎么就把她放在我手上的手给按住了,我也不说话,心里跳得很快。
可是,好在,她并没有把手抽回去。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红油火锅。
菲小小的脸孔,红彤彤的,她的眼睛,雾气氤氲。
菲,我有话问你。我慢慢地说。
她看着我。
那天,我们约好的那一天,你去巴黎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
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没有去?你为什么不去见我?你怎么就遭遇上爆炸案了?
我今天,一定要把话问明白。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慢慢的将被我按着的手翻过来。
我看见那上面,一道浅红色的伤痕,在她白皙的手心上,怵目惊心。
我是去了巴黎,不过,我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家阳,一个男孩子。我们在法国曾经相处得很好,她很清楚很清楚地对我说,一小点一小点的凌迟我的心,我们当时在里昂火车站,发生爆炸案,他为了救我,死掉了。我不能忘记他。
说谎。
祖祖费兰迪,见习宪兵,身披国旗下葬,你一定在报纸上读到过这名字。
我想起他来,觉得他还没有走,你看我手上的疤?是他陪着我。家阳,我就是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