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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什么!凭什么就能有这一切!就连她掉入深渊,唐亦天都不肯丢下她,宁愿陪着她一起堕入地狱。而自己呢,做尽所有,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不,自己从来就不在他的眼中。

之前他约自己吃饭,也不过是为了登上八卦头条给韩念看!自己就像个十足的小丑,永远都是韩念的陪衬罢了!

所有的不甘心在一瞬间化为最恶毒的怨恨,沈瑜抓起手边一只细颈圆肚的瓷瓶就朝韩念的头上砸去!

那样疯狂的一股劲,居高临下地就直冲韩念的面门而来,她的瞳孔猛然收缩,那一瞬间有什么挡在她眼前,她下意识地一闭眼,耳边一声尖锐刺耳的脆裂声,像是有什么轻轻划过她的发丝,凉凉的。

她缓缓睁开眼,一条结实的手臂撑在她前面,距离她不过一寸的距离,手掌张开护着她,此时鲜血从他的指尖滴落,滴在地上碎裂的白瓷片上,触目惊心。

殷红在瞬间浸染了他的衬衣衣袖,整只手背鲜血淋漓,沈瑜自己也吓坏了,膝盖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沈艳秋动作快,抢在唐亦天说话前,先狠狠甩了沈瑜一个耳光!没分寸的丫头!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沈瑜捂着被抽红的脸,又惊又怕,没有一刻想此时这般难堪又绝望,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除了手臂外,崩裂的瓷片划过他的左脸,在眼下拉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细细地渗出来,韩念慌乱地去检查他的左臂有没有伤到筋骨,鲜血抹了她自己一手,红得叫她止不住颤抖,眼泪一颗颗地掉落,你没事吧,疼吗?骨头疼吗?

唐亦天稍稍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给她看,抬手抹了下脸上的伤口,我没事,你呢?有没有被砸到?

韩念胡乱里抹泪,倒把自己抹了一脸鲜红,看着怪吓人的,我没事,我一点也没事!有他那样的奋不顾身的庇护,她怎么可能有事呢?

仔细捧着她的脸检查了一圈,唐亦天才确定她没事。踩过地上的碎片,走过去拎起瘫在地上的沈瑜,冰冷而简短地又问了一次,东、西、给、了、谁?

那样波澜不惊的目光让沈艳秋感到不妙,仿佛他现在还有些许的耐心来问沈瑜,只消再过片刻他没了耐心,便能叫所有人痛不yù生。

是苏海梅。沈艳秋替沈瑜做了回答。

唐亦天立刻松手,客气又礼貌地对沈艳秋告辞,谢谢老夫人。我的手没事,您不用担心。

沈艳秋的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知道唐亦天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告诉她,他饶过沈家了。定气回神后她才发现,向来老谋深算、稳如泰山的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沈瑜冲过去抱着姑奶奶,凭什么!凭什么他那么讨厌我!凭什么就对她那么好!姑奶奶!你说凭什么啊!

沈艳秋无奈地说,你就当一切都是命好了。

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可以说得出所以然的感qíng了,更不可能把人放上天平,一一比较谁比谁好,谁又不如谁。有的只是擦肩而过,回眸相视,然后就知道那个人将与你共度一生。

☆、PART43

虽然韩念担心不已,但唐亦天仍然坚持自己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甚至开车回家都没问题。

他这个人有时候很随和,有时候又执拗得很。尤其是从不服输的个xing,韩念从他年少看到如今,再了解不过了。

还好两家离得不远,他单单一个右手把着方向盘问题也不大。韩念也就没继续坚持要亲身上阵,毕竟她开的话,也许问题更大。

赶上晚间高峰期,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堵在了路上。韩念拿湿巾擦gān净自己一手一脸的血,白色的纸巾染上淡淡的红色,都是他的血。

擦过右耳时她抽了口凉气,大概是刚才溅起碎片划破了耳廓,碰上带着酒jīng湿巾就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唐亦天急忙伸手掰过她的脸,右耳耳垂的朱砂痣上方划了一道小伤口。口子不深,也没再流血,却让他沉下了眼眸。

这种小口子,血都没流。韩念撩下头发随意一遮,反倒是心疼他的伤口。血现在是不流了,可暗红的血痂凝结在他的手背、手腕、还有衣袖上,无论他怎么说没事,她都觉得心如刀绞。

除了心痛外,还有些许的心慌。

绿灯结束,他们的车只往前进了两位就又停了下来,红灯亮起,秒数漫长。

韩念绞着手指,唐亦天瞥见她的小动作,浅浅一笑,你要问什么?

你从哪里开始偷听的?那样不堪的自己,韩念真的不愿意被他看到。无论是她被沈艳秋奚落,还是她的反唇相讥,与那样的人争执、斗嘴,甚至泼茶,即使她能够厚颜地相信自己没有错、自己做的都对,依旧觉得难看极了。

我可没偷听。他耸肩,我把车停在院子里,下来透透气。只是你们的声音太大了,我想听不到都不行。

韩念垂着眉眼嘀咕了一声,我声音不大像泼妇一样叫嚷的是沈瑜,虽然是自己刺激的她,但是韩念还是想给自己挽留一点优雅的形象。

你究竟拿什么和沈瑜做jiāo换?唐亦天本不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眼下的qíng况并不简单,他有必要知道一些细节以此来做判断。

韩念知道瞒不住,小声承认,我和她说,如果她帮我拿到资料,我把我爸救出来,然后然后我就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