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仰起脸看着唐亦天,惨白的脸、艳红的唇,美得像妖孽。
她笑着说,孩子刚两岁,胆子比较小。
****
一路被他拖拽着往回走,他像是发了疯一样拉扯着她,韩念的拖鞋掉了一只,脚底被坚硬的路面磨破了皮,又一路划过院子里枯萎凋敝的灌木,惨不忍睹。可她却麻木得没有感觉,直到被他狠狠摔到沙发上的那一刻,她僵硬的身体才被巨大的疼痛唤醒。
韩念!你和贺东言生了孩子!他的眼底血色蔓延,充满了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的恨意,似乎稍不留神他就会失控把她生生掐死。
她的脸色更白了,可笑却更妖冶了,那又如何?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多,有孩子也不奇怪啊?
他抬手像是要打她,却一掌震碎了玻璃茶几,稀里哗啦破碎了一地,晶亮的碎片扎进他掌心的皮ròu里,鲜血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韩念伸手一抹,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咸腥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他用滴血的手拽住她的衣襟,狠狠地把她拎起,每个字都像是想要cha进她咽喉的利刃,那你怎么不嫁给他!还回来找我!
韩念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这样的女人,哪里能有资格嫁给他呢。全J市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前妻,被你丢了的破鞋?我嫁给贺东言?贺家会肯吗?那就无所谓咯,和他生个孩子,用孩子的抚养费就可以过一辈子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要抚养费!他的吼声狂躁又嘶哑。
她笑得更加可怕了,我也想啊,可惜啊,当初我跑得太急,孩子流掉了
其实这些年他不是没有猜想过答案,在她说一个人回来的那天他也肯定过猜想,他甚至可以接受即使没有意外她也不会留下他的孩子。
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他巨大的恨意倾泻而出!原来对她还报以幻想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他早该看透他们之间的过去,怎么还能容得下一丁点的美好?!怎么还能有美好存在?!她从头至尾,不过就是要让他痛不yù生!
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他的手越攥越紧,碎片深深地嵌进ròu里,鲜血已经将她的前襟染透,连带她散乱的发梢都沾染了那浓稠的液体。
不是我,是你。韩念一字一顿地反驳,唐亦天,是你毁了一切。是你把我的父亲送进了监狱,是你bī着我离开,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和别人生孩子!
在你抛弃我的时候你就该明白,我和谁都可以睡,我和谁都可以生孩子!我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激怒他,将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变为泡影。也许她是恨,那种恨意驱使着她,在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让他痛苦折磨。
好啊!那你既然和谁都能睡,那我也不必对你客气!唐亦天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不,他们之间怎么会是陌生人呢,他与她就算没有了爱,也会有恨。恨到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她,恨到想让她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哪怕彼此折磨。
布料撕碎的声音清脆又悦耳,她觉得好听极了,看吧,她果真把他一切的美好与愿景都毁掉了呢。
☆、PART11
他毫不怜惜地拖拽着韩念往二楼走,台阶坚硬的棱角磕在她的手臂和小腿上,酸痛中带着快意。
他抬脚踹开门,把她甩了进去,后腰撞在chuáng边,重重的一下,疼得叫她忍不住哭了。
她哭了,唐亦天却笑了,你那么处心积虑的回来,接近我、引诱我,不就是为了爬上我的chuáng,再做回你风光无限的韩小姐吗!何必这会掉眼泪,你应该开心才是啊!
韩念还真的配合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唐亦天却又伸手掐住她的咽喉,不许她笑。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却还是艰难地让嘴角上扬出弧度。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他加大了手劲,如果她再继续笑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掐死她。
窒息的感觉很特别,如果你挣扎就会格外折磨,如果你放弃那么一切痛苦和恐惧就都会消散,身体轻飘飘地上移,离开地面,断开与一切联系。
韩念索xing闭上了眼,她早已不再有惧怕。曾经她从三楼的阳台纵身一跃,右腿骨折却还要忍着痛上飞机,在异国他乡孩子意外早产,而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哪一样的痛不胜过此刻?
唐亦天猛地松开手,韩念摔倒在地,gān咳了几声,喉咙又烫又gān。
下不了手?那你别可后悔她喘着气扶着chuáng坐下,短暂的窒息让她惨白的脸恢复了血色,又有了和他鱼死网破的力气。
不过她故意挑衅,你也没资格下手,你不是说我们韩家欠唐家一条命吗?那我已经还你了,用我的孩子不是吗?她姣好的面容完全扭曲,模样映照在一侧的镜墙上,像个彻底的疯子。
哗啦一声,唐亦天一挥手,台灯被扯断了电线狠狠砸过去,整面镜子彻底破碎,晶亮的碎片落地,被厚实的羊毛地毯吞噬了本该有的声响。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连砸两样东西,韩念讥讽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