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徐承骁多么笃定,挺着胸膛信誓旦旦的答应他:从今天起,我替您照顾她一辈子!
一辈子有那么长的许多年,真的不应该轻易许诺的。
徐承骁抿着唇低下了头,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闹到这个地步,我知道司徒徐徐一定没少折腾你,可是她是我的女儿,所以我就算明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仍然责怪你。感qíng这道是非题,我的判断准则就是我妻子女儿的平安快乐,与之相悖的都是错的。你或许觉得我的话偏激,可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徐承骁猛的抬头,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徐徐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顿了顿,司徒明低声说:好了,你回去吧。工作的时候当心,自己照顾好自己。
徐承骁明白老丈人不会再帮着自己转圜了,心里一阵发慌的乱,追上前一步叫:爸!
司徒明脚下停了停,却终究没有回头,只背对着竖起手对他挥了挥,径直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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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屋里却温暖如chūn,徐飒在厨房里做晚饭,家常菜的香味闻着心里头暖暖和和的。女儿在沙发里窝着看书等饭吃,虽比起以前的时候沉静了不少,但至少现在她心qíng平和,吃得下睡得着,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安安稳稳的一天比一天大。
这样温馨的气氛,令司徒明心中那丝不忍淡了一些。
他轻轻关上门,司徒徐徐听到声响转头看来,司徒明连忙扬起笑容问:你妈妈做什么菜了,这么香?
司徒徐徐指指正和小董下棋的陈易风,他带了一大包海参来,说多吃海参以后孩子皮肤会好,徐飒同志屁颠屁颠信了,正熬jī汤海参呢。
陈易风笑着抬头说:我可不敢忽悠徐飒同志,他捏捏自家小女儿粉扑扑的脸,不信你看我们小董的皮肤多好。
司徒明换了鞋,走过来拍拍赢了一个子欢天喜地的小董,快吃饭了,叫你司徒老师带你去洗手。
小董跟着司徒徐徐去浴室洗手了,司徒明坐在她位置上,问对面陈易风: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
医院那边我已经jiāo代好了,没有问题。不过等徐平山一回来,恐怕就会兜不住了。我有个想法:我们把毛毛送到C市去怎么样?
司徒明沉吟了片刻,你是说送到婷婷那里?
恩,C市有张家和容家,徐家一向绕道,秦宋是张家的外孙,又和容家那个容二少jiāoqíng匪浅,您想找个地方让毛毛清清静静的待产,C市很合适。况且婷婷和毛毛一起长大、那么要好,一定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我和老韩这么多年jiāoqíng,婷婷那个孩子我也信得过。司徒明说到这里顿住,沉默了。
陈易风是聪明人,一想就猜到了:您是担心徐家老太太那边?
司徒明被说中了心思,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苦涩:等老首长知道了,这次一定不会轻易绕过我。
其实我也没想到您会这样纵着毛毛。陈易风默了默,点到即止的劝说了一句。
司徒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虽已不是当年勇冠三军的凛然,但见识过他当年的陈易风仍是心头一震对啊,这是司徒明啊!是他陈易风青涩少年时代唯一曾崇拜过的人!即便选择了平淡一生,但一个这样的男人,纵容唯一的女儿成什么样不是理所当然的呢?
陈易风低下了头研究棋谱,过了一会儿,听司徒明声音低低的说:我不是没劝和过,但事到如今我只能纵着她。她一辈子就指望两个男人,一个已经把她伤得求生不得了,我再逆她的心意,还让不让她活了?什么从长计议、什么狗屁大局,看不见的未来谁知道是什么样的,眼下我都不能护她周全,还谈什么未来呢?现在她怀着身孕,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能为她办到。
以后的事qíng以后再说,趁着年轻,折腾吧!生命不过由生到死,不作不折腾怎么能充实渡过这漫长一生呢,反正他只要他的女儿顺心如意。
陈易风自己也有个宝贝女儿,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能理解司徒明。
那过了这个年就送她过去吧。秦宋还欠着我一个人qíng,就当我给毛毛肚子里宝宝的见面礼了,毛毛一定会享用得很愉快。想到秦宋跳脚敢怒不敢言的怂样,陈易风勾了勾嘴角,竟然有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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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没有留在G市过年就回北京去了。去年的甜蜜时光像是前一辈子的事qíng那么遥远,这新婚后的第二个新年,夫妻两人,一个二十四小时出着任务,一个怀着孩子足不出户,谁也不给谁打电话,却在给老太太和徐平山电话拜年的时候默契十足的、很好的敷衍了过去。
景泽和傅东海出发去国际特种兵联合训练营的前两天,徐承骁出任务回到了北京。整个寝室都睡得死死的,他却累得睡不着,跑出去领回了手机。
他想看看这么多天了,她有没有打过电话来?
或者一条短信都好。
一开机却只有家里来的未接电话,他打过去,徐母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承骁你出任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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