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遣走了所有人,徐母做了充足的准备对儿子说这番话,现在话就在嘴边,她却心酸的几乎要说不出来。
靖渝是她这一生中仅剩的、少得可怜的慰藉,而她的儿子,是她愿意以命相抵的宝贝,三年前她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她有多心痛、这三年她多么难过,没有一个人知道。就像她的人生,在外人看来多么富贵从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活得多么压抑、空虚。
眼看母亲难过的说不出话,按往常徐承骁早跑了,可他被司徒徐徐折腾了这么多次,已经知道女人这时候需要哄,于是他端出哄媳妇儿的耐心,柔声对他妈说: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您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她。
徐母非常感动,握住了儿子的手,她声音发着颤,说:靖渝当时被送进医院,高烧不退,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意外发现、发现她她得了卵巢癌
徐承骁眼角一跳:什么?!
还好,发现得早,只要切除双侧卵巢,存活率有百分之九十四!可是、可是双侧卵巢都切除了,她这辈子就不可能有孩子!就连试管婴儿都不可能当时靖渝要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事关你们两个的未来,她要亲口和你商量。
她、没、有!徐承骁怒火滔天,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吓了徐母一大跳。他猛地站了起来,横眉竖眼、怒不可遏的问:孙靖渝现在在哪儿?她不是要见我吗?她人呢!?
你要gān什么?徐母着急的拉住儿子,承骁、承骁!事已至此了,你不要发火,我们平心静气的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我不会动手揍她!您放心!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承骁!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坐下来,妈妈还有话要跟你说她拉不住怒气冲冲的儿子,急忙说:还有徐徐,她也知道了!
徐承骁果然一下子顿住了,回头问他妈:她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徐母叹了口气,本来靖渝做检查的那家医院已经够私密的了,可不知道怎么还是遇上了,徐徐叫一个护士拿了靖渝的病历,我和靖渝正好在那里,发现了,靖渝气得不得了,这才当着面给沈远打电话叫你回来,当时两个人都说了好多气话,都伤了心了。承骁,你媳妇儿的脾气,这次恐怕不能善了,你千万压住了脾气,慢慢跟她解释。
徐承骁嘴角一抽,孙靖渝现在到底在哪儿?!
她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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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一路风驰电掣冲到医院,上楼时差点和拦他的保安动手,还好孙靖渝派了人下来接他。
顶层VIP豪华病房雕花jīng致的门被一脚踹开,正收拾东西的孙靖渝抬头,见是徐承骁,皱了眉说:你回来了。
徐承骁大步走进去,一直到她面前离她极近的地方才停下,浑身散发的怒气令他格外高大、气势bī人,孙靖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头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什么,徐承骁怒到极致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孙、靖、渝,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因为你生不了孩子就不跟你结婚?!
孙靖渝缓缓转过头,一双亮得如冬夜寒星的黑眸,紧紧盯着面前那张俊朗英挺的脸。
徐承骁,她哽着嗓子,费力的说:你闭嘴!
骁爷哪里是她能控制的,冷笑着,偏要继续说:我到现在才明白你当初说的话,孙靖渝,你的确不爱我!你就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给我!这样的事qíng我居然到今天才知道,我为什么被你用莫名其妙、冠冕堂皇的理由踹了,真实原因是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你真够自以为是的!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伟大?你他妈到底拿我当什么?!
孙靖渝扬手就往他脸上挥,可徐承骁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打到呢?轻松一抬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浴室的门这时候一动,从里面推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口,静静的他们看着这一幕。徐承骁眼角余光带到那人影,心里一颤,转头看去――果然是司徒徐徐!
他有点愣,捉着孙靖渝的手腕立刻松了,问司徒徐徐:你怎么在这儿?
司徒徐徐费了很大劲直直站着,一只手搭在门框上,才站稳了些,只是还要回答他的话,却无论如何没有力气。
孙靖渝冷冷的开口说:是我叫她来的,我们三个人当着面把话说清楚,以后不要再纠缠了。徐承骁,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之间三年前就结束了。我在英国做完手术本来就要回来,特意等到你结婚才回来就是因为不想再和你有牵扯。我本来以为做不成夫妻,还能回到从前做一家人,是我错了。既然回不去了,那么就连往来都不必要了,以后如非必要不要再见面了。徐承骁,我们都是能为自己言行负责的成年人,你不欠我什么,我对你也没有眷恋,我们之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后你们夫妻之间再有矛盾,不要再来恶心我!
她的话徐承骁听得云里雾里,司徒徐徐拿魂不附体的样子令他完全无法集中jīng神。孙靖渝见他目光游移,不耐的冷喝:你听清楚没有?!
徐承骁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闭嘴!改天再找你算账!
孙靖渝冷笑,转头问司徒徐徐:你听清楚了吗?
司徒徐徐木着脸,点点头,牵了牵嘴角,轻声说:你对他没有眷恋,是他心里念念不忘,你潇洒、脱俗,我无知浅薄,玷污你的气节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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