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
两岁多的孩子说话已经利落了,趴在床上换了衣裳,一听到门口熟悉的声音,手脚并用爬下床,哒哒哒光着脚就跑来,啪的一下抱紧了余鱼的腿。
仰着小脑袋咧开嘴冲着余鱼笑得只剩眼睛缝儿。
余鱼顺势抱起了阿落。
“光着脚跑,你阿娘要数落你了。”
丁姑娘见余鱼来了,也不着急来抱孩子,顺手把床上给换下的衣裳收起,边给余鱼说:“我数落他,也要他听。”
“倒不如拿你家夫君吓唬一吓,立刻就老实了。”
丁姑娘打趣道。
余鱼听到这,却是嘴一嘟。
“柔姐姐又说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什么可怖的恶人似的。”
丁柔赶紧来抱过儿子,牵了余鱼的手。
“好好好,阿姐给你赔个不是。”
又给余鱼倒了一杯温茶。
“只是,你该也在街头听到过那些消息吧。”
余鱼捧着茶碗,垂眸点了点头。
有些郁闷。
“听着了。”
裴深去往雍南城两年,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当地的人马,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役,把边境匪贼往外赶,趁机派人继续扩修,扩宽了不少领地。又驻扎了不少军队在那儿。
说来他胜仗打得多,偏传回京中的消息,都是说裴将军是个凶神恶煞的鬼类。
说他喜好堆京观,追敌深入,赶尽杀绝,杀心过重,不是与国家有福之将。
前一年还好,第二年,裴深胜仗连连,打得几个边境敌群接连退败,一直派人试图谈合。
本该是一桩好事,偏入了京中的话头,却是说裴深莫不是在边境给鬼夺了舍去,一个纨绔子弟怎么会打仗,更别提,那些凶悍的敌群有多骁勇,怎么会在他手中连败。
甚至有些本就不喜权贵门第纨绔的书生,编了小话写本子来诬名他,非说裴深是恶鬼骨。
这话没什么人信,但是拿来吓唬小孩儿可有用。
阿落和他爹外出玩耍时偶然听过一次,被吓到了,总是分不清余姨姨家的裴叔叔,和外头人说的裴将军。
余姨姨说的裴叔叔,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叔叔,他小时救过他的命。
这也让丁柔有些难办,孩子太小分不清的,只能先将就着,有时来了兴趣,甚至顺口吓唬一句。
而且在余鱼跟前,她有时也会故意这么提。
毕竟裴深传出来恶名,余鱼每次听了,都鼓着腮嘟着嘴,瞬间回到了十四五岁奶呼呼的生气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