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娘是如何白着脸含着眼泪离开的,余鱼当时没敢多看,毕竟裴深话音刚落,陶姑娘眼泪唰唰流下来,那哀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负心汉。
也正是这个眼神,让余鱼忍不住问裴深。
“你和陶姑娘认识?”
裴深刚刚想给余鱼说话被打断,这会儿没有气氛,他只帮着小丫头整理刚刚乱了点的发髻,随口说道:“不认识。”
对他有想法的少女实在是多,他并非每一个都认识,这个陶姑娘,顶多就是自家弟弟们曾经提起过,是京城名望人家里有名的美人。
今日算得上初见,他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余鱼哦了声,自己也跟着打理鬓角的发丝。张嬷嬷在一侧守着,见余鱼和裴深没有什么距离感,有心提醒,只是他们到底是有婚约的小夫妻,似乎也没有那么严格的大防,索性就作罢。
少年郎被聚集在一起,大多也是跟着出来相看姑娘的。
不少都跟着以前认识,或者今天看对眼的姑娘,在连廊处坐一坐,说说话,趁着这个时间,裴深带着余鱼在假山旁的一处小亭子休息。
张嬷嬷站在亭子外候着,周围并没有人,余鱼这才把从马三娘子那儿听来的话,也说给了裴深。
余鱼口中的召入宫中说话,只是字面意思的说话。而裴深一听,就皱起眉。
文贤公主年过十六,已经是下降在即,比起年纪更小一些时,现在的文贤公主比以前说话更管用。他听东宫属的人说起过,文贤公主有意招伴读。
名为伴读,实际上,是打算以后带去公主府的。
这个里面的用意,就多了去了。
只一点,一个家世不显的伴读,在公主面前,在皇权面前,几乎就是蝼蚁的存在。
在宫中,稍有不慎,回不来这种不幸也会发生。
裴深只一想就知道,文贤公主打得什么注意。
“这个消息的确有几分用。马三花了心思的。”
关于文贤公主的动向,一般是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探查,也就是公主的好友,偶然透个口风,才有可能外露。
马三娘子这次带来的消息,是挺重要的。
拿来与余鱼当做和解的赔礼,分量很足。
余鱼是不清楚皇权会带来的灾难,不过不知道也好,凡是有他。
“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以免落人口实。”裴深叮咛。
余鱼也没有打算给旁人说。
一则这件事她自己就生气,说给旁人,也是徒增烦恼。二则,除了全然信任的裴深,余鱼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
“今天来的女孩子多,可有能说话的?”
余鱼先是点头,然后摇头。
“能说话的女孩子很多,我不会搭话。”
主动给她示好的姑娘挺多的,主要是二姑娘和三姑娘的友人,或者说是楚国公府的善缘。
只是余鱼不处于这个交际圈内,姑娘们说的许多,她都一知半解,知道自己不懂,索性就不搭讪,只听着。
也是难得有这么休闲的时候,能听这么多女孩子聊天。
见她热得额角冒汗了,裴深从余鱼手中拿过扇子,替她扇起扇子来。
比起小姑娘没有什么力道,软绵绵地摇扇子,裴深手中的扇子,仿佛是即将上战场的将军,舞动的虎虎生风,一阵阵风吹得余鱼鬓角的发丝都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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