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是裴深,她就不该说不知道的。
裴深的意思,余鱼没法在国公夫人面前一口答应。
四姑娘是裴深的妹妹,与她来说,其实只是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她不需要给四姑娘施恩。
“待会儿你出去时,就宽慰宽慰灵儿。她年岁小,性情不定,不过也容易懂。”
余鱼只听着,没说话。
“另外一件事,就是关于昨儿你出门,遇上了贵人的事。”
提起这个,国公夫人也有些不太舒服。
“文贤公主做事过分了些,知道你受了委屈,她这何尝也不是在下我们楚国公府的脸。”
夫人话题一转:“只是说到底,她是公主,没有任何表明态度之前,咱们都不要与她起了冲突。”
“能明白吗?”
余鱼不吭气。
她听得明白。
这是因为她昨儿在唐记铺子,和敏然郡主文贤公主起了冲突,国公夫人觉着她做错了。
即使知道她没有错,即使知道她受了委屈,还是劝她受着。
余鱼知道公主是天女,是皇室,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她只是一只蝼蚁。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能高高兴兴接受被践踏。
国公夫人劝着她接受这份践踏,她真的难以接受。
可是,国公夫人是裴深的母亲,是长辈,她做不到出言顶撞。
只能久久沉默。
小孩儿无声的反抗,在长辈面前是无处遁形的,国公夫人无奈叹了口气,知道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她。
“好孩子,你要记得,深儿以后是国公,要入朝为官,他不能得罪人,该笼络的,是由妻子出面的。你现在年纪小不懂,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受些委屈,给爷们儿在外头尊重,才是你该做的事。”
余鱼总觉着哪里不对,可她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离开。
门口三位姑娘还候着,她想起来夫人说的话,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低着头离去。
“丁姑娘有些不对劲。”
“被母亲骂了吧,活该!”
“少说两句,快些求求母亲才是正事。”
身后三位姑娘在小声说着什么,余鱼也没有听见。或许听见了也不在意。
她这会儿有些茫然,和国公夫人这一番话,让她心里像是扎了一根钉子,怎么都别扭,怎么都不舒服。
走着走着,余鱼脚步一顿。
“世子呢?”
她回眸看张嬷嬷。
“这……”张嬷嬷一直跟在余鱼身边服侍,哪里知道主子的行踪。
余鱼得不到答案,垂下头。
“我想见他了。”委屈让她声音都有些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