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归知道,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养孩子很辛苦,如果我们辛辛苦苦养几年,女儿一嫁人,就不再回来,我们赔进去的感情难道就不算什么吗?”
“我知道。”
裴深瞥了眼身侧的余鱼。
小丫头明显是被这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小心翼翼抬眸打量着他。
“养孩子的确辛苦,那就不劳烦二位了,我可以自己来。”
裴深慢悠悠说道:“今日打扰了,明日会将谢罪礼送至府上,今日二位的一应开销,晚辈包了。”
殷娘子脸色不太好。
“小郎的意思是?”
裴深手指轻轻点了点旁边的小丫头。
“我的意思是,这丫头,我自己养。”
殷家夫妇没多留,匆匆离去。
而裴深等人一走,立刻起身,揪着小丫头下楼。
人潮拥挤,他却带着小丫头一路逆行。
余鱼想不通。
她从裴深拒绝的时候就想不通了,明明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为什么要拒绝,拒绝的话,就要继续带着她这个小拖累了。
而且,他说什么自己养……
她抿着唇,跟在裴深的身后。
人群纵然再拥挤,她也让裴深护的牢牢的,不曾被人碰到半分。
裴深停下脚步的时候,余鱼才发现,是他们之前经过的,卖糖画的铺子。
裴深拿出帕子来,朝她抬了抬下巴:“手。”
余鱼伸出手。
“另一只。”
“哦……”
余鱼伸出另一只手,攥着拳头,不好意思地落在裴深眼前。
裴深掰开小丫头的手指,用帕子,一点点将她掌心的糖渍擦干净。
看得出,他很是生疏,帕子压下来的力气很重,擦得余鱼掌心通红。有些痛。
余鱼却忍着,摊开掌心,让他把每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握着自己被擦干净的手,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还没回神,裴深已经重新买了一根糖画,递给她。
余鱼接过糖画,抬头看着他。
裴深轻轻咳了一下,然后对她说:“不喜欢上一根,我给你换就是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