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真是被寝宫外侍女细碎的声响吵醒的。她睁眼时,初阳还未曾夜空里探出头,天色仍是昏暗。
“昨儿我路过西边的客寝,见着一黑紫光团的结界便好奇去瞧了瞧,不曾想正是茯苓公主的客寝。”殿门外,守夜的侍女们正在窃窃私语。
“紫黑光团……莫不是我们少主?”
“我想定是,我凑近一瞧,房门锁着,但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屋内男欢女爱的声响,动静可大了。我竟没想到茯苓公主能叫得那般浪。”
“难怪昨儿少主大早便让我备好酒,恐是遭少主夫人冷落,去找茯苓公主喝酒解闷,投入另一个温柔乡了。”
“唉,少主以前向来流转花丛却不沾风骚,如今情蛊解除,这风流花心的性子终是克制不住。”
紧闭的殿门背后,愿真听言小脸几乎失去血色,憔悴得像枯萎的黄花那般。
难怪……难怪祈遇昨日一日不来寻她。原来,原来……
她单薄的身子萧然站立着,肩头微微发颤,好似极力克制着什么。最终身子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溢出眼眶,愿真却是安静无声,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眼中不甘的微芒逐渐聚拢。
她要亲自去客寝看看。
“啪——”
“你滚,你给我滚!”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接而是茯苓悲绝而又愤恨的声音。愿真从未想过,那俏皮活泼的少女竟有一日会有这么悲愤的声音。
愿真站在屋外走廊上,透过雕窗开起的缝隙看到那道熟悉高挺的身影。
那确实是他。她的心上一痛,好似被针刺了一下。
屋内,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背对着她,也遮住了茯苓大半身子,但是在那狭隘的视线里,却是能看到袒露的衣衫将她胸前大半锁骨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