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她端坐于坐塌上望着面前的少年。清瘦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赎身之恩而跪下,反倒笔直着身子,同样凝视着她。
愿真看清了少年的脸,他虽是消瘦,却是生得俊俏,那双眼神如同幼狼,不驯却稚嫩。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泛出几分亲切感。少年的眉眼好生熟悉,好似像曾经的故人,愿真却想不起来像谁。
“如今你已自由,我将你带回玄星宫,不意味着你可以待在这。是走是留,你自行选择。”愿真捧着热茶,轻轻饮了一口。
少年沉默已久,良久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留。”
“那你可有名字?”她看着他的脸,说道。
“我自幼无父无母,自然没有名字。”少年的声音倒是清澈,他嚅动着苍白干燥的唇,话中不卑不亢,倒是有副傲骨。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那以后,你便叫江枫。”
愿真并非不曾做过行侠仗义之事,只不过大多重获自由或是脱离磨难之士多会目露感激之色,重则可能朝着她跪地叩谢。而江枫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一脸淡然,只是说了句:“好。”
真是个奇怪的少年。但是愿真却也不恼,愿真总觉得他有些亲切,连平日伺候愿真的宫女都觉得她对这个江枫很能容忍。
愿真让人领着江枫去洗浴,又派御医房的御医处理江枫身上累积的伤痕。当少年再度归来时,已是衣冠楚楚,面冠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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