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徐宸熙一副“你可千万别靠近我”的防范模样。
这样的反应让喻莉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也堵死了她想要去往的前方。
徐宸熙意识到他刚脱口而出的话令女孩陷入困窘的境地,补救般说道:“抱歉,我们这行业,鱼龙混杂,有一些乱象,导致现在只要男女单独相处,哪怕是一起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会被外界误会成有特殊关系。你心思简单,不会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但止不住别人会怎么想。如果坏了你的名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赔罪。”
喻莉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抿嘴笑了,仿佛方才的阴霾已经消散。
“我明白的,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来感谢你今天保护了我。”喻莉娜后退一步,“在外要谨言慎行、注意距离,我会记住师兄今天所教会我的,以后还烦请你不吝赐教。”
徐宸熙笑:“你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大师一样,你别把我的话当圣典了,我不过是比你早入行几年,多一点经历而已。”
“‘而已’么,七年可是足以让初中生长大成为大学生。”喻莉娜捋了捋额侧的碎发,“好啦,我不打扰你了,早点涂药,早点休息。”
“嗯。”徐宸熙微微点头。
“晚安。”喻莉娜会心一笑,轻快地小跑着离开了。
这蹦跳的身影让徐宸熙想起一件小事,小学时他爸妈问过他想不想要一个妹妹,他毫不犹豫地说不要,只想要一个哥哥,不需要他照顾还能替他写作业的哥哥。
后来他真有了一个哥哥,就是愿意借作业愿意借钱还愿意帮他追于月桐的宋子达。
徐宸熙看到宋子达发的消息后忘了洗澡这回事,直接拨通宋子达的电话。
“靠!我才刚睡下!你他妈天没亮打什么狗屁电话?!”宋子达几乎是在怒吼。
“天已经亮了,六点多了。”徐宸熙顿了顿,做了个深呼吸,“你真的见到她了?”
“她谁啊?”
“还能有谁?”
“哦……”宋子达想起来了,但眼睛酸痛得睁不开,“晚点再和你说,我现在特么累。”
“你半夜做贼了?”
“放屁!老子为你的前任查了一夜资料,还特地找了在美国的朋友。”
“狗屁!是现任。”
“扯犊子吧你。”宋子达知道没法睡了,索性好好跟徐宸熙谈谈,“要是复合了你会连她已经回来这件事都不告诉我?正常情况下你恨不得敲锣打鼓跟我炫耀。”
宋子达之所以仅仅为那一个问题等待于月桐叁个小时而不是直接询问徐宸熙,是因为“于月桐”叁个字就是一颗致命地雷,他不敢轻易在徐宸熙面前提起。如果徐宸熙不知道于月桐回来了,他绝不会跟徐宸熙提任何有关于月桐的事情,当作她并没有回来。
徐宸熙躺下床:“我的感情你少管。”
“呵,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喝醉就把我当成于月桐,抱着我啰里吧嗦地说一堆话。”
徐宸熙差点像僵尸一样从床上立起来:“你神经吧你?就你那丑样,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她?”
“我拍了视频,之前是给你留点面子,现在你不跪下来叫我一声大佬,我待会就发出去。”
徐宸熙不信,宋子达也的确撒了谎。
不是每次,其实就只有一次,今年五月份的事,也许在于月桐回国之前。
那天徐宸熙在北京出席品牌活动,宋子达正好在北京出差。活动结束后,徐宸熙给宋子达打电话说一起喝两杯。
当时徐宸熙所住的酒店里刚好新开了一间清吧,人流量小,两人在角落里喝得挺自在。
徐宸熙的酒量是近几年一杯一杯、一瓶一瓶练出来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宋子达还只是微醺时,他已经醉了八分。
他把头靠在宋子达肩上,双手抱着人家一只手臂,嘴里咕哝不停。
最开始宋子达没仔细听,突然听到一句“女王大人”,他便竖起了耳朵。
“女王大人,十一周年快乐……”徐宸熙反反复复说了许多遍。
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于月桐没有出现在他们日常谈论的话题里,宋子达既是不敢提,也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人已经渐渐淡出了他们的生活,只要不再提起,她迟早会完全退出。
宋子达相信时间能治愈一切,能让所有伤口愈合,恢复如初。
但在那一刻,他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可能会伴随一生。
更可怕的是,伤口可能从未愈合,在不与人言的角落溃烂成泥。
他猜想,在这之前的七周年、八周年、九周年、十周年,徐宸熙这个傻子是不是也这样自我庆祝。
被别人喜欢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如果某个人被充分了解之后还能被深深地喜欢很久,他也会好奇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宋子达和徐宸熙都是在恶作剧那天认识于月桐的,但他们俩在一起之前宋子达比徐宸熙更了解于月桐,因为她的私人讯息主要由他去询问和调查。
于月桐很优秀,长相身材气质都佳,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考上敬信中学,还掌握多项运动技能,的确是女神级别的人物,但性格实在让人畏而远之。
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与他们这个团体的氛围始终格格不入。她不会主动跟别人打招呼,你跟她打招呼她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大家听了都会笑的笑话只有她毫无反应,连露出一个敷衍的假笑都仿佛能要了她的命似的,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不安生乐队的歌一向放纵疯狂,可她就算坐在VIP席位都能全程波澜不惊,似乎在明示“你们的歌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