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有点儿犯迷糊,开了门,只是看着他。
佟铁河把手里的熊仔举到了自端的面前。
自端接过了熊仔。
在机场的熊屋,她流连忘返。她喜欢那些可爱的熊宝宝,看起来,都憨态可掬,像极了一个一个的小婴儿。她只选了这个。粉色的,她也没想到,她会选粉色的,很多年以来,她排斥的颜色。那也许是因为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变的柔软了吧。她要成为一个妈妈。
她抱住,再舍不得松手。
她记得小时候,总是搂着一个灰色的破烂熊睡觉的,一日也离不了;妈妈离开的那天,她也拖着那只破烂熊很多年了,她既不穿粉色的衣服,也不再有熊仔的玩偶。
自端将熊仔抱在怀里,定定的看着佟铁河。
我来,只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戴眼镜,微微的眯着眼,长长的睫毛,扇子一样,扑扇、扑扇的,扇起了他心湖上的波纹我说我要你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景自端。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以后,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允许他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她没有回应。
我这样qiáng留你,你可能会说我卑鄙,甚至说我无耻。我不在乎。我要你,景自端。我欠你许多解释,在你愿意听的时候,我会一一解释清楚。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别伤害自己,也别伤害孩子。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他的指纹,粗糙,磨着她柔嫩的唇,两个人,都怔怔的。
我先走。这几天,我出门一趟,等我回来。他的手再贪恋这片刻的宁静和温柔,也不能不克制。他知道他大概需要长久的等待。
门在他面前关上。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
走的时候,看到陈北已经来了。
他沉着脸,我不在的这几天,若是出一点纰漏,唯你是问。
楼上的自端,紧抱着熊仔,靠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胸口疼。
疼的很凶。疼的眼前都有些模糊。
他说他有很多要跟她解释的,在她愿意听的时候,他会解释。
在她愿意的时候。
她转了身。
陈北你能不能不跟着我?自端无奈的看着陈北。
陈北微笑一下,不出声,接过自端手里的电脑包,说:我送您进去吧。
陈北,自端拦住他,回去吧。回去做你的工作。她早上出门上班,陈北就等在楼下。她上车,他开车不疾不徐的跟着他这是哪里学来的本事这不同于以往的暗岗,这是明哨。
现在这就是我的工作。陈北认真的说。
自端从陈北手里拿回包,回去!
这个陈北有点儿为难。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老板发狠,才把跟着她的任务派给他了他看到老板买那一大堆育婴书,才明白过来,他到底错误犯在哪里了。
我会同他讲。自端说。她不能为难陈北。为难陈北是不对的。
陈北微笑。
还不快些走?自端板起脸,你念外国大学拿博士学位,就是为了替人拎包?她赶他。
陈北笑着行礼,转身离开。
自端吁了一口气。她知道他会按时在这里恭候她下班。
佟铁河他说他这几天不打扰她,可他派人看着她!
她眼前晃着佟铁河那对猎豹似的眸子,不禁气结。少不得忍下,待日后和他理论。算一算,他今天就应该回来了。想到这里,她心一沉。
下课的时候,她接到学院办公室的电话,请她去一趟。秘书电话里语气很是客气,她没有多想。她等下还要去医院,最好就是快一些。进去的时候,倒是看到几位同事在外间办公室,她匆忙的打了一下招呼,并没有留意同事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而院长正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听到敲门声,说了声请进,站住了。见了来人,脸上浮上一层笑,来来来,小景,快进来坐坐坐。
老师,您找我她对着院长,微笑。院长是她做学生时候的老师,她一直是那样称呼的。
院长示意自端坐下来,他笑着,这个嘛。
自端看着头发花白的院长,静等下文。
院长似乎有些为难,沉吟片刻,才说:这个事qíng小景,你看,你在咱们院里工作好几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业务能力也很qiáng,从领导到同事,对你评价都很好,而且,学生们也喜欢你的课。他给自端倒了杯水。
这都是我该做的。自端忙接过水来,说了声谢谢。
这几年,院里年轻的女老师多,这个,一有状况,都一起有,课程就是安排不过来,你和小苏两个,兼了不少课,确实辛苦院长说的慢条斯理,似乎这个话题让他多少有些尴尬,他抬手搔了一下鬓角。
自端顿时便有些窘,她轻声的说:老师yù言又止。
院长看起来明白她要说什么,摆了摆手,继续道:小景啊,这个学期,院里的专业课,加上公共课,你是每天都有课,已经算超负荷运转。现在呢,院里准备返聘几位退休教授回来任课,可以减轻大家的负担。这样,小景,你暂时只要上本院的现代文学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