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啊,关友梅摇着头,你想想爷爷。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走到门边,换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儿子,你当初,可是也跟爷爷保证过。她也不待铁河有反应,便出了门。铁河送出去。
他一直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跟爷爷保证过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想不起来也正常吧。他慢慢的走着,走在林间,脑子里,还是有些影影绰绰的印象,只是不愿意细究为了和她结婚,他怎么许了那么多的诺言?
清晨六点钟,容家的司机将车子停在了丰园19号佟宅的大门口,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自端。自端让他把车子停在这里,告诉他自己一会儿就出来。天气有些yīn冷。自端下车的时候裹紧了披肩。
门卫已经看到了她,忙过来。
太太,车要开进去吗?门卫看了一眼大门外停的车子,轻声问。
她摇了摇头,只身往大屋方向去。软底鞋子踩在卵石路上,那一颗一颗的凸起,给她熟悉的感觉提醒她,她只不过离开了很短的时间而已。
她甩了一下头发。她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这个时间这里,清净、安宁。她竭力的保持着镇定,不去破坏这里的清净和安宁。尽管,越走近大屋,她的心跳越急了。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六)
站在门前,非常自然的,她想要抬手输入密码,可是忽然的顿住了。 停了一下,想要按门铃。又停住。自端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门锁咔哒一声,陈阿姨来开门了。
看到陈阿姨,自端对她微笑了一下,进了门,穿上门口放着的那双huáng色拖鞋。她的。静静的摆在那里,好像以前每一天,都在那里。
阿姨,我上楼去。自端说。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陈阿姨听到,忙点头。她看着自端上楼去,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往厨房里来。想了想,她抬腕看表,六点钟不到早餐做点儿什么给阿端吃?她看上去一点儿劲儿都没有。那个样子,让人心疼。她想起冰箱里,佟夫人昨天带来的新鲜桂鱼,顿时有了主意。
均自端慢慢的往楼上走。一级一级的,很慢。楼梯的墙壁上隔几步便有一幅画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画。自端想要看看清楚,一双眼睛却怎么也对不了焦。
还是放弃。看清楚了又怎样呢?
只是,这往自己房间来的路,怎么会如此漫长?
耒漫长的,她需要中途休息好几次才行。
好容易走到房间门口,她静静的站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确实没有声响其实不可能在的。他就算是在家,也不可能在这里吧这是她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她竟然记得了,进自己的房间也要敲门只因,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推开房门,屋子里暗的很。想了一想,才意识到许是天气不好的缘故。这样也好。她没有开灯,径自往书房里来。她的笔记本就搁在桌子上,备课笔记、参考书、资料,也都在。看到这些,她又松了口气。
都在。还好都在。
她需要的东西,在她预想的地方,让她好生安心。
拉开台灯上的灯绳,眼前一部分全亮了。被这亮一刺,她微微眯了一下眼,停了一会儿,她拿过电脑包,拿起电脑来看一下,好,完好的那么摔,没摔坏?手指的触感她有些发呆,仔细看一眼,只觉得哪儿怪怪的;再近一些,新东西的味道她四下里看了一下,听到一点点动静,她往声音的方向寻去。
屋子里寂静。除了她,没有人迹。
她咬了咬唇。将电脑搁进包里。仔细的检查着:电源、鼠标又取了一个包,把自己需要的书和资料都收好。哦,还有自己最习惯用的笔,装进笔袋里。还有她看着书桌上的台灯。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盏灯。
她伸手过去,拨了拨灯罩上的水晶帘,凉凉的。
她叹了口气。
其实,想带走、能带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只要两只手就可以拿过来。就像现在。
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却仿佛在这里呆了有足足一个世纪。
而那种qiáng烈的克制着不要看、不要想的劲儿,全都聚集在肩颈部,肌ròu酸的厉害。
手探进衣袋里,触到一只小小的盒子。拿出来,放在了书桌上。
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静静的背起包,将电脑抱在怀里,走出了书房客厅的灯忽然亮了,她站住。
他站在她卧室的门口,手扶在灯掣上,正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自端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他穿着睡衣的样子也整齐。扣子扣的严。纹丝不乱也只是那么一瞬,她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他穿着浴袍样子她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隔的远远的,似乎这是安全的距离,也是一个随时能够逃开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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