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丫头。别扭加狠心。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她已经在他身后,他留心的看她的脸上,慢吞吞的说:我送你。
你还是早点儿休息吧。她没有笑,又添了心事的样子。他看在眼里,没有多说,只是和她并着肩,慢慢的往外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潇潇给她开了车门,站在旁边,看着她发动车子。在邱家门前调了头。
快进去。她催促。
我看着你走。他微笑。
潇潇,你要好好儿的。她说。
无论如何,这是她的潇潇。又是她必须让他停在某个位置的潇潇。
嗯。潇潇站着。
我跟你说的你到底
你说的,我早八辈子就想过一万遍了,还等你告诉我。他笑着,倒是我跟你说的,你也别不当一回事。
邱潇潇,你这个自端咬牙。
癞皮狗。潇潇接上。
死东西。自端嘴里,蹦出这三个字。
嗯,有进步。潇潇哈哈笑着,快走吧。
自端没有再说话。车子开出去,她抬眼,又看一眼潇潇。很迅速的看了一眼。站在路中央,看着她离去的他,身子挺直。她鼻头发酸。
潇潇,她是注定要对不起他了吧。
她车子开的慢慢的。
潇潇看着那红宝石一样的小车,慢慢的开出了红墙围着的巷子。开的那么慢,是不是,也是不忍心给他一个太过决绝的背影?
阿端,是心软的阿端。她明知道他在算计她,可是,她还是那么笑着和他说话。只因为,他是她独一无二的潇潇。他太清楚了。
他转了个身,刚要往回走,车灯一闪,他回头,一辆车子开进了巷口。仔细瞅了一眼,他认出是父亲的车。于是他站住。车子开到面前,停住。他过去替父亲开了车门,先下来的是母亲。
妈。他叫道。
邱夫人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眉尖一蹙,给他使了个眼色。潇潇点头。身子一低,对着里面叫了声爸爸。
邱亚非从车上下来,站稳,盯住潇潇,跟我来。
潇潇被父亲低沉威严的声音震了一下,明白今日这顿训斥是躲不过去的。他跟在父亲身后走着。心里倒是不怕。他的心思,从来不瞒着父亲。
邱夫人看着走在前面的父子俩,摇了摇头
。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六)
自端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她把车窗降下些,想要透口气。
晚风里有尘土的味道。这是不知何时,又起了尘。
chūn天来了,跟chūn天一起来的,还有沙尘bào。
剧她轻轻的咳着。这一咳,从喉咙到胸口,一路疼。当着人,还有,对着潇潇的时候,她不能露出来,露出一点儿弱来,她知道,可能就停不下来了可她不能让自己那样;也只有这么一小会儿,她只对着自己,能悄悄的,疼一下。
婆婆打来电话,要和她一起宵夜。她明白,不是这么简单。婆婆说,小铁等下也会过来,刚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下飞机。又跟她说,今儿二姨刚从瑞士回来,带了你爱吃的朱古力
那会儿她正站在潇潇家的花厅里,听着婆婆那温和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声音,看着竹帘后的花花糙糙,透过窗子,院子里的灯光进来,和屋顶的光合在一处,斑斑驳驳的,没的看的人心里一阵乱。她忽然间很想说,不,妈妈,是二姨记错了,您也记错了,我不爱吃朱古力,我每次都是把那些收起来,如果不是碰巧会被谁吃了,准是会坏掉
仆而她的心qíng,像是过了夏的朱古力。样子也有些变,味道也有些变也不是,这一阵子,她的心qíng,就没有好过。
要和佟铁河一起出现在婆婆面前她知道今天,她的确有困难。
她轻轻的咬着指关节。
潇潇说阿端,你现在心里乱,你心里一乱,就犯迷糊。
她是真想犯迷糊。心这么乱,真想犯迷糊。可是偏偏不迷糊。
对着滕洛尔,对着李多娜,她多想犯迷糊啊,像以前一样。
指关节处传来一股锐痛,她差一点儿叫出来。
也只是差那一点儿她不能。
她还得打起jīng神来。